回家的路,都是一截一截的,即便是已经拥有了自己专属的交通工具。
虽然已经站在了轩罕的土地上,但是,这里并不是重点。农村里出来的孩子,根据地不会在县城里,还得往镇上走,就是那个名叫“双河”的镇。
具体不知道为什么它叫双河,大概是因为同时有两条河经过的缘故。如果非要求证的话,相信工作量也并不是很大。但是,谁都不是那个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人。
走出轩罕站,外面赶上了去双河镇的大巴车。
出门在外的人们都知道,只要是踏上了乡村客运,那肯定是离家不远了。而且,往往心里还会有些紧张,害怕遇见自己叫不出称呼的“亲朋好友”,害怕自己到目的地时羞于喊“停车”。
陈洛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毕竟回的不是他自己的家乡,可以完全保持着轻松的心态。
开往双河的大巴,在歪扭的大马路上跟着节奏一起歪扭。坐在座位上的陈洛却不想跟着节奏一起歪扭。他并不抵触这种歪扭,反而有些亲切感。
不过,总的来说这种单纯的歪扭有些寡淡,这让陈洛有些怀念在自己的家乡,“远古”时候,不但有猝不及防的歪扭,还有“上天入地”的颠簸。
嗯,此处可以批评陈洛,有点不会享福的意思。
在这歪扭的路上,李晴天也没有打瞌睡,她似乎在努力地回忆一些关于本地风土人情,想讲给陈洛听。可惜她并不是一个关注风土的人,她关注的往往是风情,特别是自己的风情,那种让陈洛着迷的风情。
好在没有遇见李晴天根本回忆不起半点的“亲朋好友”,好在李晴天也精准地知道他们该在哪里下车。
李晴天跳下车去,陈洛稍微负重一些。然后,李晴天说:“接下来我们要等李松松放学,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李松松,就李晴天的弟弟,就是传说中从父母手中分走大部分爱的男孩子。
李晴天现在可以不跟他计较了,并不代表李晴天全部都遗忘了。
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好了伤疤忘了疼,有些人明明伤疤都痊愈得看不出来丁点痕迹,但是,他还会记得那里曾经受过伤。
关于即将面对的小舅子,陈洛也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态度。听说他是一个比较内向的人,那可以两个人之间不可能快速的擦出火花。内向也好,总比调皮捣蛋恃宠而骄的好多了,应付起来至少简单很多。
两个人站在中学的大门外,校园里飘出来悠然的“铛铛”声,这无疑是吹响了五一大假美好休闲时光的号角,连各科老师都没有心情拖堂。
久违的下课铃啊,听起来还是那么的悠扬。可它明明和上课铃是同一款啊。
下课铃消散不久,从校门就开始走的、跑的出来年轻稚嫩的脸庞,清一色的蓝白条纹的校服。
陈洛瞬间有些艳羡,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和同学们穿过统一的制服。除了大学毕业那会儿,租赁而来的学士服,也就那么一次,成了唯一一次。
是的,统一着装,能够让人心生有组织有纪律的感觉。
在陈洛张望的时候,李晴天率先开了口:“松松,松松。”
循着李晴天的眼神,陈洛看见一个清瘦俊俏的男孩子拖了个行李箱朝着他们走过来。
陈洛细细地瞧了会儿,好像不是跟李晴天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可谓是长得各有特色了,但重点是,都不赖。
男孩在停在他们面前,涩涩地没开口。
李晴天没有大大咧咧地把陈洛介绍给他认识,说这个是你未来的姐夫。
陈洛也没有厚着脸皮先声夺人自我介绍,说我是你的二姐夫。
李松松果然是内向地,内向得连“二姐”也不曾喊。
陈洛也不介意,说:“老弟好。”
李晴天瞥了一眼李松松的箱子,问:“箱子里装的什么啊?”
李松松抿着嘴,眼神往别处飘了一下,细声地说:“装的衣服。”
李晴天分明不给人家面子,直接拆台地问:“脏衣服还要带回家洗啊?”
得了,现在人家小嘴抿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