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玄再不怀疑,拔出背后神剑,乌金光芒闪烁,双臂奋而下挥朝百目老人劈下。
剑欲及体,百目老人像鱼儿一样闪光,堪堪躲过这一击,龙玄脚步灵便踏上一步继续追劈。
那悬在半空裹着被子的百目老人却异常灵敏,左躲右闪灵活至极,每一次都将那眼看就要落在身上的神剑巧妙躲了开去。
神剑落下再不留力,却每次劈空,叮叮当当的落在地面上砸出片片火星。
就这样,龙玄像追打老鼠一般飞快下劈,百目老人则像水中的鱼儿一般闪躲缩转,虽未醒转,身体却灵活无端,快捷无比的躲避每一次攻击。
龙玄好胜心起,已知此人装睡,其实是暗运神功,心中恚怒,竟召出了火精一起追逐百目老人。
一时间剑光如虹,火光通亮,在窗外可以看见室内的剑光火光落下频繁,乌金之光和红光飞舞不停。
足足折腾了小半个时辰,龙玄甚至都有些倦怠了,连天降虚火都调了出来,却连那人的被角都没碰到一下。
龙玄屡击而未得手,终于忍不住怒喝道:“莫要再装神弄鬼,起来和我光明正大的比试一二!”
话落半晌,那百目老人才半悬在空中,伸了个懒腰,得意洋洋道:“春夜寂寞,我这室内又没有糖果粮食,怎么引了老鼠来闹呢,真是奇哉怪哉。”
龙玄大怒,盛怒下前世脏话竟喷了出来。“你丫才是老鼠,我等诚心来求,你百般刁难,非要人家辛苦得来的宝典地图才肯帮忙,这等巧取豪夺的手段,实为修道者所不齿!”
百目老人悠悠睁眼,冷笑道:“笑话,消息是我探来的,愿不愿意给你是我的自由,这就像凡人做生意一般,你有钱我有货,你要买我要卖,两厢情愿才可达成。我为何要平白帮你,凭什么,我欠你的吗?”
龙玄知道和这焚琴烹鹤趁火打劫的人再多费口舌也是无益,当即横剑当胸,身侧火精悬浮当空,一副沉着备战的神态。
“呦,这是……这是天降虚火啊,闭月宫鼎祖炉下之物啊,啧啧啧,看不出来你这小子背景不弱啊。”百目老人将被子扔回床上,身体徐徐升起虚立半空,仿如神灵一般。
龙玄实不知此人修为到底是何斤两,按刚才来看自己一人实难将其拾掇得下,便大声叱喝道:“前辈无德,莫怪我等小辈无礼了,窗外的,现身吧!”
他自己一人恐难是对手,情急之下将窗外人点醒,心里琢磨抛去柳下挥这个半成品不算,还有薄月纪韵诗两人,薄月虽修道时短,可已习得绝妙剑阵也可派上用场,关键还有纪韵诗这个金丹巅峰的女真人帮忙。
三人在窗下早已焦灼难耐,听得龙玄呼喝,都自窗外一跃而入,冲入后堂围站在龙玄身后,冷眼而视。
百目老人只着内衣裤,面沁冷笑道:“无知小辈,这是要威逼老祖吗?”既然撕破了脸,他便由老朽转为老祖,说起来极为顺口,似乎平日就这么称呼自己。
柳下挥手潮却口狠,眼见己方人多,便厉声道:“威逼你又如何!有什么本事使出来。”
龙玄乌雷桃花剑本体在手,火精在侧,他心中还是不妥,将识海内的小小心剑也召唤出来,与火精并立一处。纪韵诗空手没有法宝,一双美目却兀自发光,只待动起手来便即乘隙施展大罗幻境,令敌人陷入迷幻之境。
薄月剑阵已臻高境,施法时不必再提前布置阵基,只见他眉心紧蹙,手中法诀变换,储物锦囊中的一千二百把飞剑蜂拥而出,密密麻麻占领了半间屋子。
百目老人看龙玄纪韵诗都是脸带不屑之色,唯独一见薄月开启剑阵,眼中一亮,即而露出艳羡之色。
那眼神贪婪而渴望,仿佛好色之徒遇见裸女,又像好吃老饕看见美食一般,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中都像要喷出火来一般。
废话不多说,龙玄手指法诀一动,火精已疾飞而去。百目老人袖子一卷,将火精缚住,用力一甩,火精竟自被抛了回来,天降虚火何等威能,竟未能灼烧他布制衣袖一点儿。
纪韵诗大骇,侧首对龙玄轻语道:“袖里乾坤!这是地仙所习得最为高深的法术,千万小心了。”
龙玄微微点头,收回火精,眉心放出真元,那小小心剑带着乌雷之光和桃韵之芒朝敌人攻去。百目老人哈哈一笑道:“果然是神兵啊,居然将万年难遇的乌雷木和桃木混而炼化,既有天威又能驱邪,可老祖我是活生生的人!”说罢袖子一卷竟将飞至半路的心剑卷了进去。
那心剑在龙玄识海内与火精终日混居一处,被淬炼得锋锐无比。又有本身神力,在他袖中定不老实,一阵翻转飞窜,只见百目老人封起的袖内一阵阵的鼓起,显是心剑翻转飞刺,亟欲刺出一道孔洞来。
几经周折,心剑终于将其袖子刺了一个孔洞,自内飞出,旋又飞回龙玄身畔,只见那小小心剑的光芒暗淡少许,显是被这袖里乾坤的灵气夺去了不少精元。
龙玄和百目老人各自心惊,都对对方萌生了几分敬意。
薄月见师父也只与他战得旗鼓相当,心中自知凭自己手段也是白饶,却不甘心,心想,我这剑阵就算不能取胜,也可拖延一二,大家是战是退还能有余暇计较。
当下手中法诀变幻,一千二百把三色飞剑如空中鱼群一般飞掠而出,朝百目老人群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