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计策已成,心中却自还是不安,毕竟来此时日不短,正是一团乱麻之际,褚雨墨又出来添乱,所以即便暂时将她稳住,他心中也是难以高兴得起来。
褚雨墨此时萎靡之态渐消,还在凝目思索,半晌才说道:“杀了我脱光也没什么大碍,我早前听师父说有些邪异教派之中都是将人剥光下葬的,这也不算什么凌辱吧?”
龙玄见她低头想了半天,竟还是在想适才之事,心中哭笑不得,见她这副求知欲渴的模样,实在没法只好说道:“我刚才没有说完,脱光以后还要受用你的尸身,这下懂了吧?”
褚雨墨低头思忖一阵,细细品味这话中所指,终于醒过神来,小脸红扑扑的道:“什么?他们居然敢?这简直是禽兽之举,这简直……唉呀……”说完红着脸将头转向一边,使劲跺脚嗔怪。
龙玄哈哈一笑道:“那沈白衣连亦兄亦父的亲师兄都敢杀,那他的徒众做这禽兽行为又有什么奇怪的了?”
褚雨墨转回了头,脸上红潮渐渐消退,粉白脸庞上还有一抹嫣然,她又恼又羞道:“我绝不能死在这等下做人的手里,好!我答应你,等你时机成熟与你联手双斗沈白衣和师姐,他们情侣合手,咱们也自是……”说到这里才想起两人还有隔阂未行释解便自急忙住口不往下说。
龙玄见她言半而止,似要说要和自己合在一处共斗敌人,心中又是温暖又是安慰。借着微弱火光看她,那还真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只见她娇羞如花,脖颈白皙,眉眼如画,眉黛远山,说不出的万种风情,竟不由得心中一荡,心想自己那日自己真是装得太大了,这般风情之人,怎能轻易放手,爱她怜她惜她还来不及,龙玄只觉自己小腹一阵火热,这间石洞又自温热严密,他心中之火便似要在这一刻喷出。
这褚雨墨对自己爱之至深,此时若占有了她,必定会被她欲拒还休,虽挡却迎,那般床笫风情,一定是别样意味。此间自褚雨墨进来少刻,便即被她身上的胭脂花粉味道所充满,这香气沁入心扉令人心神不属,龙玄心旌荡漾竟有些不能自持,实实想就此翻上石床,与褚雨墨共进衾被,共度春宵。
他一有此念,忙一拨楞脑袋,令自己迅速清醒冷静。如此次无虞而回,定要和她日夜厮守,共度余生,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心念及此,他心中再无悸动,这才对褚雨墨道:“雨墨,你先在此安生,”随手自锦囊中摸出一角金子,眉间一凝便有一道灵识打入,续道:“如有不妥,便即捏碎这锭金子,我便能知晓定会顷刻到场。”说罢轻轻把金子递到褚雨墨手中,指尖不意触到她手心位置,又是一阵魂乱。
褚雨墨这次再不拒绝,伸手接了,见他要走,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索性来个不加理会。
龙玄见她对自己的嫌隙还未尽消,情绪却是安稳平和了许多,便即走到洞口,搬开碎石窜了出去,又在外面将碎石重新垒好。
褚雨墨竭力控制不让自己去看,却还是忍不住望了一眼,只见那碎石孔洞中依稀呈现的正是龙玄的脸庞,心中一阵激动,两人别后再见,又在这石洞中一阵交谈,所说之言虽不是甜蜜情话,却也再不是如仇人一般的恶语相向,二人之间的怨怼在一点点的消失之中。
褚雨墨心中犹自不舍,却绝不肯出言留下龙玄,一直偷忘着他在外面塞堵上最后一块碎石才自悠悠一叹。脑中回味着龙玄适才话语,除了痴情缱绻之外,始终有一个问题萦绕在她脑海,久久不去,就是人既然死了变成冰冷尸身,便即没有知觉,还怎么能让人享用呢?
龙玄回到住处,途中遇到不少神教徒众手持火把匆匆下山,见他身着布衣,不识的便上来盘问,被其他认识之人解释身份后旋即离开,是以几波人都未对龙玄起疑。
这闲散职司也自有其好处,天大的事也不用他去忙活掺和,正乐得轻松。他进了柴房也不掌灯就自脱衣上床,脑中与褚雨墨暗室相处之态在脑中久久不能散去,指尖余温似乎尚在,他轻轻嗅了嗅,那早就没有感觉的手指却似乎还在弥漫那芳香气味,竟使他欣喜非常。
美貌女子芳香怡人,他的身上似也被沾染不少香气。两人共处暗室,虽未有亲近举动,可那芳香气味竟像已将美人揽入怀抱一般。龙玄自忖,如若之前与褚雨墨有了肌肤之亲,那日他还会言之凿凿狠心独断的像个大丈夫一般恶语相向吗?答案肯定是不会,他非凡人,虽修道时久,却未曾也不想切断凡根,人如果没了七情六欲纵然让他有一日间游遍三山五岳的本领也自无趣,他所理想的境界乃是上天可摘月,入室有娇娘的生活。之前对褚雨墨礼敬有加敬若神明,虽觉得其相貌脱俗,冰肌玉骨,却也未觉得怎生留恋和割舍不下,但今日接触,心中才生爱恋之情,较之之前“君子之爱”实在距离颇大,可见,男女之间有了某种事实才是真正的水乳交融,到那时,任你是大罗神仙不坏金身也自按捺不住心中之念。
龙玄心神有些荡漾,一时竟不能入睡,窗外不时又有火把飘过,阵阵急切脚步声和嘈杂的喝令声传进,更令他难以入眠,只等到了月渐偏西才自昏昏睡去。
第二日午后便自醒来,送柴之人早就来过,见龙玄紧闭柴扉,也不敢惊扰,索性这柴资是月结,也不急于这一时,便自将几捆干柴码在他的门前,人却早已走了。
龙玄将干柴查收入库,当日工作完结后便去后厨寻觅吃食。此时山上已然大乱,所有教众连日索山,后厨也是忙成一团,为这些出外劳碌的弟子准备饭食。龙玄来此月余,早已后厨熟稔,见他们忙碌也不惊扰,自顾着捡些清淡之物敛在一具食盒里,称回房去用,后厨之人也不询问便自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