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葱郁的绿色深处,一个高高窄窄的小门若隐若现。
吉普车一路行驶到门口,停在青砖铺就的小路上,解放车紧随其后,在稍远处停下。
李时泽下了车,在墙上按了下,门前挂着的两盏大灯瞬间亮了起来。
视线清晰后,他才转过身打开吉普车车门,把杨怀远等人迎了出来。
“杨阿爹,杨阿婆,注意脚下。”
望着眼前崭新的大门,杨怀远缓缓吐了一口气,握住了姚思文的手。
“老婆子,回家了。”
姚思文没有说话,默默的握了回去。
“之前的大门坏了,这两扇门是上面拨款修葺的,里面的电路都铺好了,可以随时用电。”
李时泽一边小心的护着两位老人,一边解释着院子的变化,时不时让两人注意脚下。
杨江离跟在杨芳若身后,好奇的打量着以后将要住的地方。
大门后有一段门廊,大约三米长,门廊尽头向左向右各延伸出一段曲折的游廊,连通大门和二进院的小门。
正中央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栽种着几棵暂时看不出品种的树木。
穿过空地,走进第二进院门,才看到正中央的堂屋和两侧的厢房。
整体的布局和江河公社里的老院子有些像,但又有些许不同。
走进堂屋,李时泽站在门后拉了一下灯绳。
只听“咔哒”一声,房间里一片明亮。
“杨阿爹,堂屋和库房的灯绳在门后,特意用的粗经绳,东西卧房里的灯绳接了两根,一根在门后,一根在床头,这样比较方便。”
杨怀远扫了眼堂屋里的布局,欣慰的拍了拍李时泽的肩膀,“辛苦你们了。”
“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李时泽笑笑,瞥了眼目光灼灼的战友们,“大家都是自愿来给您干活的。”
“没错,我们是自愿的!”
“这点活可比负重十公里轻松多了。”
“以后有什么重活累活,您尽管吩咐。”
对待杨怀远这样的人,战士们的情绪高涨。
老人家为国奋战了半辈子,老了也该享享清福了。
杨怀远的目光挨个扫过面前的同志们,眼底满是喜爱和欣慰。
这些人,都是国家的希望啊!
因着杨怀远回来的仓促,厨房里冷锅冷灶的,周改身为警卫员,早早的就从军区的食堂打了饭来。
大家围坐在一起,简单却热闹的吃了来新家的第一顿饭。
吃完饭,李时泽带着战友们把桌椅碗筷都收拾妥当,然后才离开了。
走之前,李时泽深深地看了躲在杨江离身后不敢冒头的李秋兰一眼。
......
第二天,清晨。
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一丝风都没有。
杨江离悄悄的把窗户推开一条缝,从缝隙里看到头顶墙上的雨搭,这才放心的把窗户全部打开。
空气中淡淡的青草气息,混着泥土的土腥味,在雨里交织在一起。
杨江离做了几个深呼吸,洗漱过后,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拿着假发慢慢梳着。
经过几个月的时间,她光秃秃的头顶已经生出硬硬的发茬,或许是营养到位,每一根都黑亮亮的。
用手一摸,还有些扎人。
梳好假发,杨江离一切都收拾妥当,李秋兰才伸了个懒腰,从被窝里钻出来。
“姐,早上好。”
“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