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坐在树影下绣花的王晚晴被他这一声喷嚏吓了一下,抬头望了一眼高照的艳阳,眉头微蹙。
现下正六月中旬,日头正猛,怎会突然如此。
“无碍。”
朱槿望向她,却不想被她放在膝盖上的那一件给孩子做的小肚兜上的两枚丑兮兮的柿子吸引了视线,唇角不禁微微上挑。
“不准笑我。”王晚晴自然是看见了他噙着笑意,侧过身子将那小肚兜收了起来。
她绣柿子的原因就两个,一个是吉利,还一个就是好绣。
就两个黄色的圆加上几片绿色的叶子,可偏偏她绣得也丑得很。
见王晚晴只给自己留一个侧影,朱槿当即知道不好,立马将手中的斧子放了下来,可怜兮兮蹲在她面前,将下巴搁在她的膝盖上,而后抬着黑色的瞳仁望着她。
“夫人我错了”
“夫人我再也不敢了”……
他着实生的好看,五官硬朗,眉目间俱是英气,眼睫黑长。
王晚晴低头,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男色当头,她十分没骨气的缴械投降了,但还是矫情的佯装生气,捏着他的脸道:“若是你把这个肚兜绣完,我就不恼了。”
闻听此言,朱槿立马净手,搬了个竹椅坐在她身边,将那只为腹中孩儿备下的小肚兜取了过来,捏着针仔细的沿着王晚晴描的花样子,一点一点的穿针引线。
看着那画面,王晚晴莫名想到一个词‘张飞绣花’。
他生得高大,手也大,张开五指都快有她脸大小了。
那绣花针细得很,在他手上跟没有了似的,只能看见一点影子,若不是那连在针后的丝线,王晚晴还以为那针消失了。
不过他绣得倒是有模有样,比自己绣得像样多了……
还跟着小萍练了蛮久针线活的王晚晴略有惭愧的垂下了脑袋。
察觉到了身旁人的小情绪的朱槿胸膛里发出了一声闷响,眼尾也轻轻上扬。
“又笑我。”王晚晴在他的大腿上揪了一下。
“夫人的手不是又用来绣花的……”朱槿眼底烙下了几分心疼,抓住那被这些时日磋磨得生出了些许茧子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十指连心,酥酥麻麻的痒意从指尖落在了心间。
看清那眼底的情绪后,王晚晴握住他的手,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很是温和。
细小的光线透过树枝间错落的墟隙落在两人中间,逐渐因为两人拉近的距离而忽明忽暗,鼻息逐渐靠近,直至可以相触。
手上的针线落在了地上,那只粗大的手握住了身前人日渐丰盈的腰。
就在两唇只距一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呼喊。
“妹砸!你在吗?”
时间仿佛凝固住了,王晚晴立刻推开了面前人,轻咳了一声后起身往门口走去。朱槿坐在原地眼巴巴的望着她的背影一阵子后,将落在地上的肚兜捡了起来,继续绣着。
虽说罗家住在村头,但顶着大太阳走了一阵子路后,罗家媳妇脸上还是起了不少汗。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比她大上些许的妇人,王晚晴记得,那次就是她在旁边劝罗大嫂和罗双柱莫要在人家家门口闹。
“她是我们村里面的长辈,我们都叫她耿嫂。”罗大嫂显然是看出了王晚晴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位妇人,连忙介绍道。
“耿嫂好。”王晚晴礼貌的打招呼道。
“好,好……”耿嫂连忙道。
相比于罗大嫂的自来熟,耿嫂就有一些拘谨,眼神有些不敢落在她身上。
“外头热,两位请进。”有了些许在此处定居的意思的王晚晴,热情的邀请她们往屋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