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小主万福。」弘历眼神极好,女声站在甬道夹角的门檐阴影处,我连衣服颜色都没看出来,他就已经认出是谁了。
「谦贵人万福。」众人向女声行礼,我收回抓住弘历手臂的手,也向女声蹲身行礼。
「真是好巧。」女声从阴影里走出来,果然是谦贵人:「这是要回西五所吗?」
「是。」弘历应道。
虽说我和弘历成婚后一直住在紫禁城里,可见谦贵人的次数一双手都数的过来,更别说这样面对面,如今突然相见,反倒觉得她清瘦许多。
「许久未见四福晋,四福晋怀有身孕,更需多保重身体。」谦贵人上下打量我几眼,向我笑道。
「多谢小主关怀。」我低声应道。
「时候不早,四福晋怀有身孕劳累,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我就不远送了。」谦贵人说道。
「小主也早些休息罢,儿臣告退。」弘历拱手作揖,我见状,随弘历向谦贵人行礼。
弘历转身牵上我继续走,直到转过弯,我都觉得有双眼睛在看我,目送我离开。
「瞧把你吓的,手都凉了。」弘历和我径直回到卧房,弘历拉我在床边坐下:「这宫里这么多人,怎么就单单她把你吓成这样?」
「跟个鬼一样站在那门檐下面,不出声还真当她是鬼呢!」我说道。
「什么鬼呀魂的?不过是咱碰巧从那里过,她招呼招呼咱们而已。」弘历轻搓我的双手。
「碰巧?我看她是故意的吧?她一定知道我们这个点回西五所,故意站在门檐里吓唬我,没把我吓死还罢,吓死了倒合了她的意。」越想越气,我不免放大声量。
弘历并未接话,反倒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直直地看着我,我被弘历这么一看,不免缩了缩脖子,弘历这才开口:「聪明如你,难道还猜不到她为何站在那里?」
「难不成她在等……」话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难道她在等皇阿玛?」
「我说出来你别多想,我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弘历坐直身体,合掌将我双手包在他手心里:「因为选秀前额娘去求皇阿玛把你许配给我,封她不过是顶你的位子,封了以后也只临幸过她一次,之后就没再招幸过她。后来有次皇阿玛晚上从齐妃娘娘那里出来,见她蹲在院子里不知在做什么,第二天晚上竟召幸了她一次。」
「哦……」我应了一声,不论弘历说的是真是假,但我想她至少对雍正从那里过是抱有希望的。
「快打水来,竟没人在跟前侍候吗?」弘历冲屋外大声喊道。
「四爷同福晋说话,奴婢们自然得回避,难道还凑近听么?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居然说这么久,可是要打发奴婢们走,换新的来服侍?」月兰的声音由远而近,一个身影猛地掀开帘子。
「可不是?正说要拉你出去配小子呢!」弘历听出月兰话里有话,趁机打趣道,跟着月兰进屋的夏荷墨竹等人都笑起来。
「四爷尽管说,若哪日真走了,可就再也找不到打趣的人了。」月兰接过脸盆用力往架子上一放,将盆子里的水荡出不少来。
「你家格格今晚吓的不轻,你不说早早进来服侍躺下,还打着主子们说私话的招牌躲远享清闲,看来真该打发走了。」弘历没生气,继续笑道。
「格格被吓着自然由四爷哄,难道奴婢们服侍睡下就全好了吗?四爷也太瞧的上奴婢了。」
「可别真要打发你走了才哭着求人呢!」我忍不住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