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景是懂得怎么戳唐清鹤的痛处的。

霍凌川的合法配偶。

这真是一个让唐清鹤又爱又恨的称谓。

他眼睛虽然不好使了，但说出的话依然能让人感觉到里面的浓浓恨意：“合法配偶又怎么样，我要道歉也只对霍凌川本人道歉。”

沈淮景挑了挑眉：“好啊，正好他也来了，我帮你问问他。”

唐清鹤蓦得转头，沈淮景觉得，如果他的眼睛没事，那一定会很亮。

常笑一听，脸色变得难看，那晚霍凌川像押犯人一样把清鹤送回家时的难堪，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尤其霍凌川像是怕沾上什么脏东西的嫌弃样子，让她到现在都郁卒的很。

她本来以为，当时霍凌川那不留情面，甚至可以说是把唐清鹤、唐家的脸面扔在地上踩的话，足以让唐清鹤死心了，但是——

他不仅私藏人家的照片，以至于惹出这么大的麻烦，现在听到霍凌川也来了，那神情中的惊喜，她就是瞎了也能看得出来。

心凉失望的同时，她却还是阻拦道：“小景，让清鹤给你道歉吧，就不用麻烦霍总了。”

“妈，我做错事了，给当事人道歉也是应该的。”

唐清鹤觉得，他现在的样子，霍凌川看到后，会觉得很可怜吧，总不会再对自己那么冷漠了吧。

常笑心里失望更重。

沈淮景嘲讽的看了常笑一眼，拿出手机，拔出号码后，还贴心的按了免提。

电话很快接通，霍凌川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小景，你出来了？”

沈淮景的神色变得柔和：“还没，你在哪儿呢。”

霍凌川道：“我在医院一楼大厅等你，你一出电梯就能看到我。”

沈淮景似笑非笑的看一眼满脸嫉妒与急切的唐清鹤，继续道：“我有件事跟你说。”

“你说。”

“唐清鹤说，想当面给你道歉。”

霍凌川的声音一下冷了下来：“不必了。”

“但是他坚持呢，要不你跟他说？”沈淮景挑眉笑道：“我开着免提呢。”

霍凌川道：“我不想跟他那种阴险又恶毒的人说话，更不想看到他，至于道歉，我不需要，只盼望以后他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再做什么恶心人的事就好了。”

沈淮景看着脸上乍然失去血色的唐清鹤，脸上露出一秒同情的神色，但常笑可就是真真儿的心疼了，即便心里再失望，但母亲的天性和本能，让她毫不犹豫的出言相护。

“霍总，清鹤是做错事了，现在眼睛还坏了，但他是真心想向你道歉的，你这样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常笑的话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了霍凌川的一声冷笑：“唐夫人，唐少爷现在这个情况，难道不是他自己造成的吗？如果当初他在被发现时就把所有的照片删掉，还会发生今天的事吗？自己行为龌龊，还连累到别人，现在道歉又有什么用。我没有落井下石，就是对他最大的同情了。”

常笑被霍凌川堵得胸口发闷，可是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事实确实如此，如果唐清鹤早早的处理了这些照片，哪还会发生今天的事儿！

唐清鹤被霍凌川的几句话打击的脸色灰败，心中以往对霍凌川的热情到如今，最后那燃着的小火苗被彻底掐灭。

“你别生气。”沈淮景道。

“我还不至于为不相干的人生气，”霍凌川的语气又恢复了刚才的温柔：“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沈淮景道：“我再说几句话，就下楼。”

“好，那我在楼下等你。”

挂了电话，沈淮景看着唐清鹤道：“看来我丈夫并不想接受你的道歉，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养病了，你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