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听了我的问题,想了想才说:“还不是那黑心老板,明明听错了,也不再打电话问问,直接就送来了,我正好到镇上买菜,回来一看外面院门口堆了满满一路,我和你爸搬了好几天!”
“听错了?”
“是啊,我打电话就说是7吨,我想着木炭便宜多买点,你小外婆不是准备开个炖汤铺子嘛,正好要木炭,就比往年多要了两吨。那老板估计听成了47吨,好家伙运了满满好几车来。”妈妈说着说着就想起了当时付钱的时候那老板的嘴脸,他死活不愿意运走,真是黑的很。
“因祸得福,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燃料,要不是当时阴差阳错我们现在得出去找燃料......”爸爸说着说着,想到了什么,拿起了一边的对讲机。
“小彭啊,你们家有木炭吗?够不够用啊?不够来我这拿。”
一会,对讲机传来小彭村长的声音:“张叔,我家的木炭暂时还够用,家里还有不少木柴,够用,再说现在这天气可出不得门啊。我刚刚上去一趟差点冻死!滋滋......”
“好,不够了及时说,这天气没燃料不行啊!”
两人又说了几句才把对讲机关了,我看着爸爸的动作,一开始有点想劝他的,但是想想小彭村长为我们做了很多事,这种时候实在不能忘恩负义。
当天晚上我们一直缩在沙发上,烤着三个炭盆,我甚至能感觉到温度在下降,原本有些温暖的地下室也变得寒冷无比。我们几个坐在沙发上,腿搭在炉盆边缘,腿上还盖着被子,用大衣和被子把我们死死的围住。
原本打算上床去的,但是爸爸担心在床上睡着了,感觉不到温度下降直接睡死了,一家人只好坐着熬。
寒冷从背后钻进身体,脚下的炉盆里炭火很旺,被子盖在上面很温暖,但是背后却很寒冷,这种冰火两重天实在是难受。
直到对讲机再次响起的那一刻,我们才是熬了过去。
“张叔,现在温度稳定了,已经两个小时没再降温了,零下87度,我刚刚上去了楼上,都没敢出门,外面没再下雪了,但是风很大,非常非常大!窗户边上的雪比冰块都硬啊!”小彭村长的声音如同天籁,我早就困得不行了。
“小彭啊,太感谢你跟我们说这个了,我都不敢睡觉!”
“张叔,你们不睡是正确的,一直在降温很容易睡过去了。”
“嗯,小彭你们也注意安全!”爸爸把对讲机放下,我和弟弟把三个炭盆都添了炭然后放到了床底下,然后才脱了军大衣躺进了被窝里。
哆嗦了半天才渐渐感觉到温暖,妈妈在被子里伸出手攥紧了我的手,她的手没我的冰凉被我的手冻着了,瑟缩了一下又伸了过来。
“青青,你这手也太凉了。”妈妈的声音就在耳边,我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只感觉到她一直抓着我的手没有放开。
我们一觉睡到了晚上,地下室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有放在被窝里的手机告诉我们现在已经是晚上的七点了。
睡得头晕晕乎乎的,我起身去上厕所,进到厕所里才发现厕所里放了一个炭盆,小小的厕所因为这个炭盆倒是不算特别的寒冷。
考虑到我是最后起床的,从厕所出来我哆哆嗦嗦的把炭盆用脚推了出来,然后坐进沙发里,军大衣就放在的沙发上,我们把大衣围在身体周边。现在只是刚降温还没适应而已,再说我们身边原本就穿了很多衣服,大衣只能是在外出的时候穿,只要不是冷得实在受不了,我们不打算在地下室穿大衣。
所幸沙发上有被子,加上脚下的炉盆,很快就不会觉得冷了。为了让蓄电池能工作,弟弟直接把蓄电池放到了沙发上,不敢靠炉盆太近,但是太远又会罢工。
爸爸提着雪从楼上下来,那雪砖方方正正是用之前那把铲子切下来的,外面的积雪已经很硬了,现在要获得水真不容易啊。
爸爸浑身哆嗦,穿着军大衣靠近炉盆,帽子边缘结满了冰霜,那一身的寒气我感觉让地下室的温度下降了。
“爸,外面没再下雪了?”
“没下了,就是风很大,不过昨天晚上应该下了,积雪又厚了不少,把我们之前架在通道上的木板都盖住了,现在那管道就露出了半米不到,幸亏现在没再下了。”爸爸脱下手套给手和脸擦上冻伤膏,然后不停的打颤好像要把那股子寒意驱赶走。
妈妈从角落倒了点梅干菜过来,还拿了一个豆豉鱼罐头。
“青青,今天吃梅干菜豆豉鱼焖饭吧!”
“好啊!”
爸爸把铁锅架子炉盆上,然后雪砖搬进铁锅里,这雪砖是比较小的那种,两块雪砖才放满了一个铁锅。
等待雪融化的时候,妈妈舀了米,弟弟一直在踩自行车,现在出不去,必须找点事情做。
“我来做饭吧,你歇着点。”爸爸拿着锅盖把融化了一点的雪盖住,然后接过妈妈手里的米盆。
妈妈侧手躲开,把米盆抱在怀里。
“你才刚从楼上下来,先缓缓,我来做!”以前的时候,爸爸妈妈经常推着做饭,经常是两人换着做,没想到现在抢着做饭,看来是真的呆腻了。
妈妈抱着米盆盯着铁锅发呆,待在地下室这么多天,她除了看电视做饭就是发呆。以前她总有说不完的话,不管是唠叨我们还是八卦村里的人。她总是嘴里说个不停,脸上也是带着笑意。但是这些天她总是发呆,我知道她早就待不住了,不敢和我们说,怕我们担心。
以前经常说爸爸做饭好吃让爸爸做饭,现在却每天抢着做饭。她早就待腻了,甚至因为一直在地下室精神都随时面临崩溃了。
我不想她崩溃,坚持每天换着各种光盘看,一直和弟弟不停的换着踩自行车,就怕她没事做自己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