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金匀送柳仲回到大野湖之时,已近中午。
因为手下大部分人都死在了狮子山麓的缘故,柳仲只好吩咐留守柳宅的几个人再去招募些人手。
这时,昨日派出去调查檀溪渡渔民的人正好回来,给古金匀带来了个好消息。
那个渔民被找出来了,而且此刻已经被押回柳宅。
古金匀喜出望外,这几日总算不是白忙活了。
柳仲闻言,当即就要带古金匀一起过去。古金匀急忙拦下他,以需要养伤为名让他去歇息,渔民那小事他自己去处理就好。
于是在一个水匪的带领下,古金匀去到后院见到了那五花大绑的渔民。
那渔民被蒙了眼、堵了嘴,此刻正蜷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柳宅,他觉得自己应该也算是柳宅的人才是,毕竟他在水面上做的事,也是得到柳宅默许的。
可谁知道,十月十五的下元节,当天夜里河边可热闹了,祭水神、放荷灯、拜观音、锣鼓巡游那是人声鼎沸,他正挤在人群中看热闹,突然就被人给绑了。
他也知道绑他的是柳宅的人,此前也都打过交道。可正因为知道,这一绑才更加吓人。
如今他被丢到了船上,全程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等他蒙眼的黑布被人扯下之时,他才发觉自己已经到了湖心,船上还有一人,正是古金匀。
“呜呜!呜呜呜呜!”渔民被堵住嘴,一看到古金匀赶忙求饶,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古金匀知道他说的是“好汉、好汉饶命”,但古金匀不想和他废话,所以暂时没有把他嘴里的布拿掉。
古金匀问道:“六月十五日,是你去饶州府衙门报案,说檀溪渡有人斗殴?”
古金匀单刀直入,听得那渔民直发愣。他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不知道古金匀是什么身份、什么目的,他自然不敢乱说。
见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古金匀一把掐住他的后脖颈,把他按在船舷上,眼看就要把他的头按到水里了。
如此一来,那渔民急得身子狂扭,挣扎得仿佛被人钓到岸上的鱼一样。
吓了吓他,古金匀这才又问道:“六月十五日,是不是你去饶州衙门报的案?”
那渔民头如捣蒜,承认了此事。
于是古金匀又把他推倒在船上,说道:“把当时的情况说清楚。”
说着,古金匀拿掉了渔民口中的布团。
渔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眼神里惊恐不定。
他不知道自己说完之后还能不能活命,但古金匀的神情告诉他,不说绝对没命。
于是他缓了缓,这才说道:
“六月十五……六月十五……
对,是我,是我报的案。我看到石桥那里有人斗殴,所以就去了衙门。
差爷过去看情况了,我也就回家了。
这位好汉,我……”
渔民话还没说完,古金匀一把揪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将他倒挂在船舷上,把他的头整个按到了水里。
他刚才说话不老实,慌乱是正常的,但眼神飘忽、鼻翼微张,这让古金匀察觉到了他在说谎。
倒挂着把头浸在水中,这足以给人带来巨大的精神压力。而当口鼻处都浸到了水里,即便很短暂,那窒息感也足以让人的脑子里只剩下求生欲望。
那渔民在晕厥之前被古金匀提了上来,丢在了船上,古金匀也没再急着问他。
此时刚刚经历过死亡的逼近,那渔民的脑子还没缓过神来。古金匀不介意再多等片刻。
等渔民涣散的眼神逐渐不再空洞,古金匀拔出了剑。
剑尖抵在渔民的喉头,吓得他直吞口水。他吞咽时喉咙的起伏,触碰到剑尖,被擦破了皮层。这一下,他更是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