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石白鱼耳朵迅速窜红,红哥儿茫然的歪了歪头。
“咳!”石白鱼转开视线装作很忙的样子:“昨晚水喝多了。”
宋冀刚好出来听见,没忍住笑出了声。
石白鱼转头瞪过去,却见对方深眸含笑,怎么看怎么意味深长。
石白鱼:“……”
好在红哥儿人小不懂好糊弄,很快就被石白鱼手上的新编法转移了注意力,跟着专注的学了起来。
眼看藤条已经没剩下多少,石白鱼把新编法要领给红哥儿说后,便没有再动,留下那些藤条给孩子练手,起身回屋去见庞仲文。
“庞大人,我有一事想与您私下说,不知可否方便?”石白鱼见到庞仲文后没有铺垫,直接问道。
庞仲文闻言二话没说,便给随行的人使了个眼色,把人都打发了出去。
吴六本来在嗑瓜子,见状没让人开口,便抓了把瓜子自觉出去了。
等堂屋没了其他人,石白鱼不等庞仲文开口,便拿出炼盐方子双手呈了过去:“大人请过目。”
庞仲文好奇的接了过来,原本随意的神色在看清纸上内容后瞬间一变,却没有停下,神色严肃的接着看了下去。
看完了,庞仲文抬头看向石白鱼:“不知你这方子从何得来?”
“是我亲笔书写。”石白鱼迎上庞仲文探究的目光,笑了笑:“原本昨儿就想找大人谈的,但看您实在疲乏就没开口,干脆给写了下来,这样也更好记一些。”
“那这法子,你又是听何人所说?”庞仲文继续追问。
“曾经偶然在一本游记上看到的,具体什么名字忘记了,上面记载了不少东西,不过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炼盐之法。”石白鱼顿了顿:“这东西我留着也没用,之前贪官当道,怕招惹祸端便没拿出来,想着烂在肚子里,如今有幸见到庞大人,这才改了主意,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对民生有益之事。”
庞仲文不动声色:“那你可知道这张纸的价值?”
“自是知道。”石白鱼勾了勾嘴角:“但若不是遇到大人,却不过废纸一张,毕竟私盐犯法,进献朝廷,也没人脉,贸然行事反而容易弄巧成拙,大人此番私盐案正是个契机,若是进献朝廷,说不定还能助大人一臂之力。”
这一臂之力,可谓是说进了庞仲文心坎儿。
邳州这边的私盐贩子虽然被一锅端了,但上面的关系链可不是轻易就能拔除干净的,不然他也不会着急回京了。
即便有那些证据皇帝能清理不少,但太师却是个棘手的麻烦,别的不说,单是太后那边就不好办。
皇帝又是个孝子,牵扯到亲情上惯会大事化小,一旦太后施压,说不准真就网开一面对太师高拿轻放。
这次若不能让皇帝铁心将人办了,他这个经手案子的活靶子必遭反扑,回头再想扳倒对方,那就非常难了。
此人仗着权势作恶多端,要真就这么放了,庞仲文做梦都能气醒,心里自然是不会甘心。
所以,石白鱼这张炼盐方子看似只是大益民生,但对皇帝来说,却是一道镇心符。
巨大的利益面前,皇帝再顾念亲情,也免不了倾斜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