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几个人真正见到了琴仙和相柳,中秋涌金湖上这事闹得还是挺大。
这一夜春花烂漫,不仅是京城百姓,就连附近城镇之上的百姓听闻也纷纷涌至湖边,本就生意爆满的农家客栈抓紧时机宰客,价格又翻了好几番。没几天功夫,涌金湖畔的花草都被挖空,被家家户户供奉在家里。
草草转醒之时已躺在槭树园中,服侍她的小婢女本来就怀疑这位白发小姐的身份,现在听说是仲琴仙,吓得哆哆嗦嗦,自是不敢留了。乌鸦干脆找了两个凡间修行的黄鹂仙,一时不离地守着她。
草草犹在睡着的时候,皇帝的文臣已经来了一波又一波,都是奉命给琴仙送礼来的,乌鸦仙一次次客气回绝,只道琴仙还未醒来,不便见客。
皇帝自是从太子和玉藻口中听了详细经过,知晓琴仙为除妖受了些伤,皇宫里的那些珍惜药材补品神仙大约是看不上的,老皇帝想了半宿,终于还是给他想出个表示关切的法子来。
第二日草草刚醒,听着乌鸦土地二人你一眼我一语得诚恳认错,只道是自己不小心,没有跟着去涌金湖,差点让天妃娘娘入了相柳的蛇肚子。
草草被吵得头疼,赶紧喝了一大杯水清醒清醒,摆摆手叫他们不要说了。
“我睡了几天了?尊上呢?我是说胡源呢?”
“娘娘这才睡了一日两夜,君上回太师府了,那日他同我们一起将娘娘送回槭树园,问了您的情况,我们说没多大事儿,他便一个人走了。”
“哦。”草草好好回忆了一下,已经想不清楚最后胡源到底有没有答应认她这个师父:“喜鹊在守着他么,相柳是直接冲着他来的。”
土地道:“娘娘放心,喜鹊神君一直守着。天神转世的肉体凡胎向来是妖魔的最爱,仙气容易辨认,也容易下手。”
乌鸦点头:“嗯,土地说得有理,只盼这相柳受了娘娘的教训,不会再回来了。”
草草苦笑,心里嘀咕:“我那小骗术,哪能教训上古大妖。”
“好了好了,我这里没事了,你俩快回小酒馆去,再找个手脚利索的小仙去天上报个信,就说相柳不知何故重现于世,别出什么幺蛾子了。大妖自有大仙收,我还是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较好。”最后一句草草倒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完她往椅子里一缩,闭着眼睛下逐客令。
乌鸦和土地不知她当日赌上全部灵力,现在全身就像散架之后重新拼凑上一般,只当她许久没打架生疏了,一下子遇到大妖十分劳累,忙拜了拜打算告辞。
小院门“咚咚咚”轻敲几声,黄鹂仙迈着小步子跑了进来:“娘娘,那皇帝又派人来了。”
乌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怎么又来了,让他们走吧,就说琴仙需要休息。”
“是,神君。”
“慢着慢着,皇帝来找我做什么?”草草眼睛一睁,莫名其妙道。
土地无奈道:“皇帝已经年迈,这辈子享尽权势和金钱带来的好,怎会愿意活着么几十年。”
“他是想像我求得长生之法?”
土地点头:“这话他当然不会直说,先做些事情和您拉拢拉拢关系。”
乌鸦接着道:“我看他最近派人买下槭树园四周的土地,又派了重兵不许百姓在此随意走动,大约是想让您有个安静些的环境休养。”
草草若有所思,随即指了指小黄鹂仙:“你把门外那个人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