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入佳境之后,太夫人便问起了谢时垣的事情,我内心一紧,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太夫人果然是带着目的来的。
“听闻我那外甥近日颇得圣恩啊,先是拜了武都将军,又被靠山王收作义子,我真是替他母亲开心,若是我那苦命的妹妹得知,九泉之下也该欣慰了。”
“太夫人说的是。”
“诶?贤媳你与我还客套什么!随你夫君一起,叫我一声姨母便是,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繁文缛节的规矩。”
“是,表姨母。”我乖乖叫了一声。
太夫人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你如今在侯府,一切可还顺利?那谢家人没有为难你吧!若是有个别不相与的,直接告诉我,我替你撑腰!你这孩子我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上了,真真合我心意,要不是被我那外甥抢了先,我定要把你娶回我家来!”
“.....”我语塞,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却自说自话,接着说道:“我面前有两子,大的已有家室,小的那个...”她叹了口气:“他是最不让我省心的,尚未成家便先纳了妾室,我每每劝他,让他好好找个正经女子成家立业,他可倒好,每次都拿什么好男儿应当先立业再成家这种话来搪塞我!这不,前些日子他去了一趟塞北,好男儿嘛志在四方,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我膝下拢共就两子,我呀年纪大了,实在是不忍心他去那边疆苦寒之地建什么劳什子的功业,幸而在朔方遇到了他表弟,二人一见如故,垣儿也明白我这老太婆的苦衷,觉得以他表兄的能力,定能回京谋就一番事业。亲戚一场,他能帮得上忙,是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垣儿这孩子,可真是个好孩子呢。”
我耐心听她讲完故事,心里冷笑连连,这两母子不愧是亲生的,拐着弯的给我下套,幸而刚一进门就已经被那薛谈先告知了一通,不然现在看到他母亲这般声泪俱下的诉衷肠,我差点都信以为真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表姨母这般慈母心肠,真是天可怜见啊!”我打起了太极,看谁先着急。
她见我不接招,有些急色,忙问道:“贤媳,垣儿可曾知会过你,侯府这边...?”
我莞尔一笑,淡然说道:“夫君尚未寄过书信回家,妾身不知。”
她眉头一挑,声音拔高了些:“你不知?”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缓和了些:“那侯府那边可有收到垣儿来信?他说过他要帮他表兄一把的。”
这又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了。那谢时垣什么安排,我怎么会知道?侯府会不会有动作,我更不可能知道!我只是个挂名管后宅的,搞得我像三清观的真人似得,问我就灵吗?
我压住心中的不耐,温声细语:“表姨母恕罪,我只是一介后宅妇人,不通文墨与时政,夫君远在边塞,家书寥寥,更多内情我也是无从知晓。至于侯府那边,表姨母还不知道吗?如今侯府掌权的是二公子,我与他叔嫂有别,他与夫君相商之事,我确实是一概不知啊。蒙表姨母抬爱,感念慈母心肠,我自己要是有能力定会帮二公子一把,可惜身为女子,很多事力不从心罢了。”
这话一说,太夫人的脸色变了变,原本握住我的手此间也松开了,眸色冷了几分:“罢了,倒是我这个糟老太婆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