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天光露出微微鱼肚白。
神武门外,谢时垣亲率禁卫军与翟昉率领的金吾军展开殊死搏斗,眼看着一千金吾军渐渐落了下风,翟昉在属下的护卫下,仓皇逃离。
谢时垣手下的马季准备追上去,谢时垣拦住他,望着翟昉远去的身影缓缓开口:“打开京中各处要塞,搜寻时做做样子即可,确保他离京。”
马季不理解,保弩拦住他,摇了摇头示意马季不要再问:“将军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安排。”
随即望向谢时垣:“徐信大军已去了后宫搜寻陛下踪迹,谢小侯爷此时还未归来。”
谢时郢被他安排去了东华门,与王昱显一起,半路截抄徐信大军。
“不等他了,直接进宫。”
徐信还在后宫搜寻皇帝一干人等,马上就要搜到昭阳宫来,守宫门的小太监匆匆赶来报信:“叛军就要杀过来了,已经搜到了披香殿,见人就杀,披香殿的张美人被叛军拉到角门下行不轨之事,马上就要搜到昭阳宫了!”
满屋子的宫女太监闻言顿时乱作一团,胆小的已经抱在一起哭起来了,阿姚大喝一声:“不准哭!去几个人,把宫门给我死死守住,再来些人,去厨房烧热油来,叛军要是强行来攻,就把烧滚了的热油泼上去,再点火来烧!快去!”
我望着眼前杀伐决断果敢的阿姚,和以前判若两人,她回头看向我:“怎么?不认识我了?”
我失笑道:“这才是本来的你对吧!”
她笑了一下,没说话,从屋子里取来佩剑,死死盯着宫门处。
天亮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了进来,我们枕戈待旦等着叛党攻入昭阳宫的宫门,外面刀剑碰撞,人声惨叫,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咚咚咚拍响宫门,每敲一下,宫门里的人心就跟着颤一下。
门外传来太监独有的声线:“娘娘不必开门,奴是直殿监内侍杨则安,东华门处的叛军已被谢侯爷招降,此刻正带着京郊军营大军前往含元殿剿灭剩余贼众,宫中偶遇,特命奴来昭阳宫一趟给娘娘报个信。”
我和阿姚对视一眼,均松了口气。
阿姚苦笑一声:“他居然还想着找人来我这专程给你报平安!”
我尴尬不已,忙说:“侯爷是担心宫中安危,娘娘莫想岔了。”
阿姚神色变幻,冷笑一声,没再说话。
过了片刻,阿姚命人打开宫门一条缝,看看外面的情形,不看还好,只见外面尸横遍野,宫人的、叛军的、残肢断臂,血流成河,没有一个活人。
阿姚马上命人关闭了宫门,沉声说道:“再等一会儿,外面还乱的很。”
谢时郢从东华门一路追杀叛军到含元殿,与赶来的谢时垣禁军将徐信团团包围住。
徐信见逃无可逃,大声笑道:“八弟!你不会真要了为兄的性命吧!”
谢时垣身着甲胄,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行至徐信面前:“二兄,翟辛许了你什么好处,要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作乱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