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杜氏听到侯府家园被毁,抱着时睿整个人差点晕过去:“我们的家没了吗?”
我看着面前满目疮痍的京城,目之所及,竟然找不到一间完好无损的屋宅。
侯府应该本就在翟昉和渤海王的目标之中,被损坏倒也不算很意外,若是我们当时没有及时逃走,大火烧毁的可就不仅仅只是房屋住宅了。
马季开口: “属下是专程准备渡河接你们去京郊军营的,将军驻扎在那里,三小姐也送往了那里,请夫人小姐简单收拾,随我前去。”
我:“没什么收拾的,马将军带路吧。”
我带着杏姑、满月、弯月、新月三人,连同婶婶杜氏和时馨时睿,以及他们的贴身丫鬟婆子,其余府中众人让他们回了侯府,京郊军营住宿有限,应该容不下太多人,其余府中人丁让他们先回去重拾家园,好好休整一番。
京郊军营,马季为我们准备了两间营帐,我和杏姑几人一间,婶婶带着两个小孩一间。
这里是谢时垣的地盘,军营中上上下下都知道我是将军夫人,对我很恭敬。
我放下随身行李后,随便问了一名兵卒:“三姑娘休息在何处?”
兵卒为我指了指阿观落脚的营帐,我进去的时候,看到琴卿嫂嫂也在这里。
我大喜过望,上前握住她的手,惊天劫难中的两人更有一种劫后重生的喜悦,琴卿眼眶微润,拉着我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
我亦动容,笑容带泪:“我们都还活着,这就够了。”
我看着还在熟睡中的阿观,有些忧心。
琴卿为我讲述了那日谢时郢是如何背着阿观,带着芷青敲开邵宅大门的情形。
一开始她以为是贼人来了,家中就她和连枝,还有几个婆子,几人拿着扫把、水瓢等工具自保,直到听清是谢时郢的声音,她们才敢开门放几人进来。
幸好天湖巷子附近达官显贵不多,翟贼们无暇顾及此处,这才让这里免于遭火。
谢时郢放下阿观之后,二话没说又冲了出去,直到第二天后半天,才有人过来敲门将她和阿观一起接到了京郊军营。
我突然很想知道谢时郢的近况,这几日京城动荡大乱,他又是救人又是应敌,人还平不平安?
想起那夜他只身一人奔赴火海,扬起马鞭向我承诺的背影,在我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我鼓起勇气问琴卿:“侯爷他人,没受伤吧?”
琴卿不疑有他,回道:“我看到他的时候没受伤,后面发生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将担心放下,看向昏迷的阿观,摸摸她的额头,竟然觉得有些烫手。
“阿观这几日一直昏迷着吗?”
琴卿也去摸了摸,吓了一跳:“怎么突然烧起来了?”
我连忙跑到营帐外面,让人去请军营里的军医过来。
没一会儿,一个留着白须的老头提着药箱赶了过来,我赶紧请他坐下:“大夫,看看三姑娘,昏迷好几日了,人没醒不说,还烧起来了,快看看怎么怎么回事?”
大夫先是扒拉了阿观的眼皮,观察瞳仁情况,紧接着去把脉,面容严肃,片刻看了我一眼,好似有话要说。
我哪有空和他打哑谜,正色道:“还请大夫直言.....”
此刻心中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能承受的住......”
军医面带忧色,道:“三姑娘身子孱弱,发烧可能是惊吓过度,亦或者是吸入了浓烟,这个倒不足为惧,只是眼下三姑娘有了身子,内外失调,这才一直没醒过来。”
我怔住,半晌反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三姑娘有了身子?”
“有...有多久了?”
“两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