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隐隐有了猜测,真正的暴风雨,怕是要来了。
看向谢时郢,他皱着眉脸色不佳,我主动牵起他的手:“走吧,到哪我都和你一起,该面对的终将要来。”
如果说白天的时候婶婶的责问只是开胃菜的话,那今天晚上才是重头戏。
侯府正厅,忠恕国公夫人,谢时郢的姑母端坐在首座,下首依次坐了几个堂叔堂婶和当年分我嫁妆的几个远房耆老。
这群人兴师动众的样子,可见是有备而来的,阿萍说的没说,是冲着我来的。
我轻笑一声,站在门口的时候想松开谢时郢的手,他却握的更紧,十指相扣。
婶婶杜氏站在姑母身后,低垂着头,不敢看我们。
今天她选择和那群人在一起,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我们还未站定,姑母“啪”的一声拍响桌子,脸上是怒不可遏的阴云密布,厉声喝道:“跪下!”
谢时郢巍然不动,紧攥着我的手,也不准我有所动作。
我俩的行为很快激怒了国公夫人,她站起来,快步走到我们跟前,扬手,“啪”的一声打在我的脸上。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我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二话不说就直接动了手。
“贱人!偷人偷到自家来了,你还有没有点廉耻之心!”
说罢扬起手,准备再次挥下。
然而这一次,巴掌并未落下。
谢时郢紧紧握住姑母的手,眼里寒光乍现,冷声说道:“够了!”
国公夫人震惊于谢时郢敢拦她,柳眉倒竖:“孽障!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这个贱人!”
坐在一旁的堂婶朱氏煽风点火:“哟!郢哥儿这是越发出息了啊!对你姑母都敢动手,以后岂不是要骑到我们这群长辈的头上去?”
刚刚那一巴掌扇在我脸上,火辣辣的只觉得又痒又疼,耳朵一直嗡鸣着。
缓了好久,才感觉好点。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手痛感明显,看来国公夫人下了狠手,这事今晚怕是难以了结。
“今天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居然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以前我就瞧这个贱人不顺眼,一脸子狐媚像,好好好!居然偷人偷到家里来了,我悯北侯府谢家的脸面都让这个贱人败光了,你个孽障居然还敢堂而皇之的带她回京!”
“你这是要把整个谢家的脸面按在地上让人踩啊!”
谢时郢松开国公夫人的手腕,冷然扫视了一圈在坐诸位,目光停留在国公夫人脸上:“她是本侯明媒正娶的妻子,请姑母不要出口成秽。”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国公夫人恼羞成怒,全然不顾公侯府邸人家的尊贵体面,照着他的脸甩了一巴掌,谢时郢生生受下,眼皮都没眨。
国公夫人见他不躲,更生了怒意,对着胸口又捶又打,哭喊到:“你这个孽障东西,你看看说得是人话吗?你老子娘管不了你,我还不能管吗?为了个下贱胚子,你自甘堕落、自甘堕落啊!”
谢时郢定定地站着,任她捶打,待国公夫人一通发泄完之后,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俩像是任人宰割的落毛鸡,一身狼狈。
只听谢时郢缓缓开了口:“姑母你怎么打骂我都行,因为你是长辈,且这些事都是我咎由自取,与他人无尤。”
“但今日,谁都不能动筝儿一根手指头,指摘她半句。歪心思是我早就有了的,她人也是我费的心机手段强娶来的,谁动他谁就是与我为敌。”
姑母气急,伸着手指颤颤巍巍指着他,大概是被气得太狠,大口呼吸着,喘着气。
身后的几个堂叔见状,纷纷跳出来帮腔:“你个竖子说的这叫什么话?还有没有王法家规了!”
“孽障!你私德有亏在前,忤逆不孝在后,谢家怎么会有你这种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