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郢的觉很浅,轻轻一碰就醒了,双眼还惺忪着,将我身上的毯子往上提了提。
“是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我拉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你上来,也躺一会吧。”
他倒乖觉,嘴上说着自己风尘仆仆,怕惊扰到我,手上动作一点都不耽误,外衫鞋袜一脱上了床,从背后将我搂的紧紧:“这样有没有安心一点?”
我点点头,无比依赖他给的安全感。
“你一出事,兄长就送来了信,我快马加鞭赶回来,生怕迟上一刻,我就要抱憾终身。”
“你怎么这么傻?一个人闯什么将军府?”
想起那日发生的事,仍是忍不住感慨,幽幽说道:“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一门心思就想阻止芸蔻给你哥下毒,但我还是去迟了一步。”
我还是很关心谢时垣有没有中毒,因为这间接关系到我们每个人的命运走向。
想了想我还是问了他:“你哥他没事吧?”
谢时郢嘁笑一声:“哪个混账东西告诉你那种药会毒死人的?”
“哈?”我愣住,定定望着他。
“你说什么?那药害不死人?”
谢时郢吻了吻我的面颊,给我仔细解释:“红鸾此药我亦有所耳闻,乃前朝控制人心的秘药,毒下在女子身上,伤的确是男人阳元,这药虽厉害,但也不是一次就能见效的,兄长身强体壮自然不会因为这药丧命!”
可章乙把这药形容得神之又神...
对了,章乙!
那天他一直在强调我腹中胎儿康健得很!
我和谢时郢眼神一对,互相读懂了对方所想。
谢时郢起身轻轻抚着我的脊背柔声安慰“给你看场戏。”
将外衫套在身上,一边系腰带一边高声朝门外大喊:“多荣!”
外面应了一声,多荣进来,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五花大绑的章乙,不过他是被拖进来的。
我瞧着他瑟瑟发抖的身躯,脸上身上皆有受刑的痕迹,心中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怎么会是他?”
芸蔻她让我小心身边人,竟然是这个意思。
谢时郢将我按着躺好,掖好被角,走到章乙跟前,揪着他的衣领向上一提,寒着声说道:“谁给你的胆子,敢来悯北侯府谋害性命!”
章乙老叟之躯,被冷不丁的提了起来,脚尖够不着地,嘴里哆哆嗦嗦的求着饶:“侯爷饶命,小人真没有伤害夫人和腹中胎儿啊!真没有啊…”
“那你为何在夫人出事后第一时间逃跑?又为何要诓骗夫人红鸾的毒性?”
章乙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看来里头果然有猫腻。
谢时郢松了劲儿,章乙没了重心,一跟头摔在地上。
他眯着眼紧盯着章乙:“老头儿,你不老实!”
“本侯生平最恨偷奸耍滑,不尽不实之人,看章大夫年近花甲,身子骨还算硬朗,应该能承受的住大理寺的刑讯手段吧,你不说不打紧,本侯送你去那里住上一段时间,保管让你这身老骨头烂的稀碎!”
章乙吓得不轻,趴在地上一口一个侯爷饶命,见不起作用,只得求到我跟前。
但我怎么会理?这是和他脱不了干系。
章乙一边磕头一边说:“小人真没做谋命的阴毒恶事,夫人这胎本就母体孱弱,孩子他是生不下来的啊…”
我怒极,强撑着身体半坐起来:“你胡说!是你明明告诉我我的身体已经调养的并无大碍,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康泰,你现在告诉我我这胎生不下来?我明明是照着你的方子调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