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陛下讲讲一人双战怜花惜玉姐妹的妙趣所在？

顾淮想想还是算了。

就算女帝驾前唯一心腹宠臣也不敢如此放肆。

主观礼台前，两位怜花馆头牌红倌人表演完毕同样收获不少打赏，少说也有百万两之多，锦鲤画舫盘旋一周向下游方向缓缓而去开始正式巡游。

那边，芳菲楼的三潭映月造型画舫登场。

三位身材极尽丰满婀娜的花魁出现在三潭清池之中，身着简朴衣装边歌边舞，演绎着三位仙子月下洗浴嬉戏玩耍场景，没什么故事情节但极为香艳颇具晴芳楼特色。

贴身薄纱衣裙湿了水变得近乎完全透明，乍一看去如同不着一缕，嬉戏打闹间玉波荡漾神秘若现。

如此画面令在场无数女子脸蛋红扑扑，纷纷用团扇遮住半张脸，只偷偷地看。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儒生跺着脚痛心疾首的模样，抬手捂住了年仅十四岁的孙子双眼，自己两只眼睛却瞪地溜圆生怕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顾淮忍着笑，偷偷瞥了眼身旁的青公子。

却看到青公子镇静自若，仿佛这场香艳瑟情的表演跟前两场没什么差别。

九天神凰血脉二次觉醒之后，陛下越来越孤冷了。

随着一艘艘画舫登场，整条花香河道上空打赏报名声连续不断。

河面上各色彩灯飞舞盘旋，畅春花不时放出光芒照亮夜空，令人浑然不觉夜色已深。

主观礼台上放出阵法光芒。

已出场的十二家画舫打赏榜公布，目前排在前三位的是孤月楼、玉香楼和怜花馆，悦春居排在第四，这前四名获得的打赏都已超过三百万两。

今年共有二十四家青楼报名参赛，巡游过半却没见到玉芙蓉的身影，人群中开始鼓噪起来。

“岫云居呢，怎么还没出场！”

山上山下河畔两侧，人们望着河面纷纷发出疑问。

男人着急，女人也着急，她们想知道能勾走李大人的心、让众多姐妹以泪洗面的“小表子”到底长什么样子，一個个女孩子已有咬牙切齿之意。

鼓噪声越来越大渐渐形成漫山遍野之势，以至于第十三个出场的柳月楼画舫关注度大为降低，收获的打赏也不过十几万两。

别人还没什么，半山腰间，李隆观心头微动，转身向出园方向走去。

“观兄哪里去？”顾淮忙喊道。

李隆观回头道，“太晚了，愚兄先告辞。”

要跑！

顾淮一把抓住李隆观的袖子，却感到一股震力打在手心上逼得他不得不松手。

“淮弟见谅。”

李隆观面色阴沉，拱手道：“愚兄已来了，现在也该走了。”

表演看到现在，他心里的警觉感已变得很强烈，仿佛被岷山里的双头雪狼盯住，又像被一伙马贼追赶。

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这种感觉已多次救了自己与落雁的性命。

冥冥中他预感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一把没能拉住李隆观，顾淮心里发急脸上不显，迅速飞给陛下一个眼神；此时宁可暴露陛下身份也要把李隆观留住。

“既然来了何必走。”

褚南楟极有默契的淡淡说道，“陪本公子一起欣赏大虞第一名妓的风采不好吗？”

刚刚转身从两名男子中间穿过，李隆观愕然停步，回身愣愣看向青公子。

什么人敢在顾淮与自己面前说出“陪”字？

什么人会在顾淮与自己面前依然会显现出天生高傲冷峻的气度？

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这是当今陛下！

怪不得青公子与顾淮在山顶林间无人处见面，怪不得在青公子面前有种“我是他手下”的感觉。

女帝陛下微服私访来了！

李隆观从两名男子中间穿过回到原位，郑重抱拳深施一礼：“见过青公子。”

既然是私访当然不能称呼陛下，这次见礼意味着君臣之分。

这一次，褚南楟没有回礼，背着手淡淡一笑，“无需多礼，如此香艳盛会本公子还有走的道理，你个大男人跑什么。”

说得顾淮和李隆观都笑了。

顾淮笑得很得意。

李隆观笑得很无奈。

如今再走就是抗旨不遵了。

“本来担心你二人相处不来，如今看到你们亲如兄弟，本公子甚是欣慰。”褚南楟也不装了，微微扬起高贵的头。

身边这么多人没法说什么，顾李二人忙微微欠身。

褚南楟再道：“只是没想到……隆观，你竟是个惧内的。”

薄薄唇角勾起笑意，细细八字胡微微翘起显出一种异样美感。

“噗。”

顾淮嘣出一声笑，连忙低头忍住了。

李隆观无奈再次微躬。

没法解释也不能解释，只好认下了“惧内”名声，‘褚南楟你等着，咱们慢慢来！’

褚南楟收拢笑意，目光里重新露出惯常的冷峻，“年少风流，一代佳人又是清倌人，又对你情深义重，纳为妾室也是佳话，你怎么躲着那美人？”

“回公子，在下并非有意躲，只是心有拙荆不愿纳妾。”李隆观只得解释一句。

这话到了褚南楟耳中变成了另一种意味，她淡淡道：“本不该干涉你家事，不过区区一介江湖女子也让你为难，本公子只好替你治一治你家那个母老虎了。”

李隆观：“……。”

显然这指的是拒绝诰命夫人封赏之事。

陛下很不高兴。

李隆观心里叹息，嘴巴牢牢闭紧，不能再说话了否则后果更严重。

“夫妻恩爱固然好，大丈夫三妻四妾也是常理。”褚南楟继续道，“以你之才具，多生几个也是为国蓄力，岂不闻龙生龙、凤生凤么。”

顾淮笑着插言：“是这个理儿。”

“还有你。”褚南楟瞥过来一眼，笑意一闪而逝。

顾淮：“……。”

“噗。”

李隆观笑出一声也立刻憋住了。

褚南楟已转过身望着主观礼台方向，“陪本公子看表演吧。”

“是。”

两人再次微躬致意，稍稍后退半步一左一右站在青公子身旁。

李隆观暗自叹息一声，这个妾不纳不行了。

陛下虽未明说其中意味已明朗，奉旨纳妾否则就是抗旨不遵，连带着落雁的母老虎之名也坐实了。

君臣关系出现裂痕，圣眷不再，夺取大虞军权、逼宫强娶褚南楟、洞房后再告知她一切真相的计划就难以开展了。

‘落雁，你要体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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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第十三艘画舫离去，第十四艘松涛馆的画舫登场情况忽然变得有些不同。

一片幻影符灯照耀出片片林海，两位仙子般的美人从天而降在林海上空盘旋起舞，湘君与潇卿两位当家花魁一经露面就引发轰动，万两金鱼灯频频飞起。

不等卖灯郎报完打赏名字，十万两游龙灯接连飞起十二盏。

这还没完，一盏彩云灯忽然降落在松涛馆画舫之上，惊呼声如同山呼海啸般响起响彻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