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0章 铁佛(1 / 2)盗墓:侧耳倾听首页

铁佛

吴邪和胖子确认了阿风的纸条,正是来自于汪家族谱。

又在侧门墙根下,多蹲了约摸半个钟头。

他两本意,是想等人走光了,再悄无声息的摸出去。

毕竟干了烧人族谱的事,怕被惦记。

那能不被惦记么?!

吴邪心想,这往后,还不知怎么面对汪老师和汪居士。

只希望他俩祭完祖,早些回去才好。

两人蹲着墙根,各想各的。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到了掌灯之时。

汪祠的灯,是八角灯笼样式。

吊在廊檐下,隔好几米才一个。

灯光黄溶溶的,远谈不上明亮。

白天时,即便是萧瑟的冬天,亦有黄澄澄的柿子,和长青的松柏。

这些植物点缀在宅子的各处,还算有生趣。

可一到晚上,万物化为浓重模糊的一团,老宅便显本相来。

这种徽州老宅,吴邪感觉,像是穿着黑长衫的古容像。

面目严肃而锵吝,仿佛保守着很多秘密。

胖子已经饿了,便催促着回去。

没人会想在这阴鸷的宅子里久留。

两人一拍即合,又顺着墙根,摸回侧门。

先透过门缝观察了一番。

见广场上已空无一人,这才大喇喇折返回去。

祭祀的东西大多收拾停当,唯有点将台上,还留有供桌。

“那边坐着个什么玩意?” 胖子眯眼道。

吴邪定睛一看,那供桌后,确实坐着个东西。

约一人高,黑乎乎一团,小山一样。

按常理推测,应该是祖宗的塑像。

祭祖第一步,便是将祖像抬出,并着列祖列宗牌位一起供奉。

这祖像,一般是家族最显赫的代表人物。

比如,这汪家既起家于唐代越国公。

那么大概率,供奉的是越国公像。

国公多是武将。

比如,头戴高帽,手持大刀,瞪眼扬眉之类的。

一般会用泥塑,再添上油彩。

有时,甚至穿上华服,披红戴绿,很是热闹。

此刻这黑乎乎的一团,确实不同寻常。

这点将台,解雨臣的院子里也有一个,平日闲时唱戏用。

心情好时,还会让吴邪当个听众。

因而,吴邪熟悉这台子的构造。

他摸着黑,从侧后方上了点将台。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长条桌的贡品。

既有猪牛羊首、瓜果、寿面,也有当地特色的烧饼、煎果子。

并着长生烛、牌位,码放的整整齐齐。

吴邪又赶紧去看那条桌后的祖像。

这塑像身形饱满,头有盘髻,双耳垂肩。

双目低垂,双唇紧闭,看起来既庄严又悲悯。

与其说是祖像,不如说,更像一尊佛像。

再凑近细看,这玩意的材质应是某种铁合金,也难怪黑乎乎的。

浑身不见缝隙,是整体浇筑成型。

年代不好判断,看形态,大约是五代或唐。

“我当什么玩意儿,竟是供着个铁佛。” 胖子凑过来道。

吴邪点了点头。

余光瞥见他鼓鼓的腮帮,一瞪眼,惊道:

“胖子你乱吃什么呢!”

胖子正嚼着半块烧饼。

这种烧饼是当地特产,用梅干菜和碎肉粒做馅,酥脆可口。

胖子不但不停嘴,还慌忙将另半块也塞进嘴里。

口齿不清道:“嗐没事,咱小时候那拜佛的贡品,最后都是给人吃的。”

他说着,又摸了两块,想塞给吴邪。

吴邪犹豫再三,终究还是还是摆了摆手,没敢吃。

接着,又继续观察那铁佛。

不同于传统佛造像的宽衣大袍,这铁佛身着铠甲,脚踏长靴。

倒是很符合汪祖的武将身份。

再看双手,左手执剑,右手执念珠。

那剑只是横放于双膝之上,不杂杀伐之气。

吴邪想了想,觉得这东西,很类似密宗的不动明王。

明王是佛菩萨的一种变化身。

看来这汪家,是将先祖神话了。

胖子垫饱了肚子,便催促着回去。

这汪宅里,凡有回廊的地方,尚且还有微弱的灯光。

然而这祀堂中央,空旷黢黑,寒风呼啸。

只有几个鬼火似的长生烛,昏昏的照着一拍灵位。

老实说,真挺瘆人。

吴邪点了点头,两人下了点将台,向正门走。

正门此刻,早已大门紧闭。

吴邪上前推了推,还好,没锁。

门吱呀一开,两人正抬脚,一见眼前景象,俱是一愣。

“咱来的时候,是这样的吗?” 胖子皱眉问道。

吴邪摇了摇头。

按理说,这里应该是前厅。

他记得,这前厅,前有董其昌‘越国家声’的对联,两侧是石雕的‘蟾宫折桂图’和‘十鹿图’。

而此刻,眼前分明是二层小楼围的一四方回廊。

当中,是一方池幽深的静水。

水面孤岛上,一株老松独立其上。

因光线昏暗,那松枝只剩剪影,恣意虬曲,竟似一怪物的利爪。

这是徽州建筑典型的四水归堂。

吴邪想了想,觉得这里不应该是前厅,更应该是后堂。

祖祠的后堂,是存放牌位的地方。

生人进入,为大不敬。

他赶紧退了出来。

又双手合十,默念一声:‘打扰了’,便拉着胖子往回走。

“不是,这怎么还跟来的时候不一样了呢?”

胖子丈二摸不着头脑。

“我怀疑,他们动了台子。” 吴邪道。

胖子看了看那点将台,恍然道:“这台子能转!”

吴邪点了点头。

两人又绕到那点将台后方,果然,也是一模一样的八扇正门。

吴邪上前一推,依旧没锁。

看来这汪家,没什么锁门的习惯。

随着门吱呀洞开,吴邪一眼便瞥见两侧墙壁上的石雕。

正是‘蟾宫折桂’和‘十鹿图’。

他俩走了进去,又反身抬头。

见董其昌的盈联,和正门上的牌匾,一样不差。

“这回对了!” 胖子一拍大腿,便指着那最后一道大门,笑道:

“嘿,雕虫小技,还想拦着胖爷?走你!”

他一拍门板,门照例没锁,吱呀一开。

此时天已全暗,这村子竟连个路灯也没有。

门外道路,尽是乌漆麻黑的一片。

只借着天光,能隐隐看到远处一建筑的轮廓,和零星几点闪烁的昏黄。

两人便摸着那灯光的方向去。

走了约百米,待走到那建筑近前。

吴邪不禁浑身一震。

这分明还是个点将台!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忙快步上前。

待将那台上的东西看清,不禁一个寒颤。

小山般黑黢黢的铁佛像,依然正对着他俩。

犹如看着孙猴子的如来佛。

而那几点昏黄,竟是它面前的长生烛。

他再回望四周。

哪来的村道,分明还在这诺大的祀堂中央。

此刻胖子也看清眼前的景象,脱口骂道:

“草,见了鬼了!”

这祀堂是整个宅子最阴森的所在,空荡荡的跟个地府似的。

两人对视一眼,谁也不想在这多待,便双双返身往回跑。

再次推开来时的正门,却又不是前厅。

而是那如鬼爪一般的古松。

想到那两层小楼里,满满当当的牌位,吴邪一身鸡皮疙瘩。

两人便又折返回去,绕过那点将台。

这次,总算在意料之中,是前厅。

但穿过前厅,推开大门,却再一次的,回到了空荡荡的祀堂。

两人这么来来回回走了三四圈,胖子说什么也不肯动了。

“不行,咱这是在鬼打墙。”

吴邪自然不信鬼神那套,思索道:

“是不是哪里走岔了?”

胖子一摆手:“这宅子又不大,前后不过几百米,能岔在哪?!”

又说,抬头三尺有神明,咱不如把心经找出来念一念。

说着摸出手机,摁开。

竟发现没有信号,接着,又是一顿骂娘。

吴邪看了看四周,心想,他俩从没进过那古松后堂。

前厅狭小,又不像能容下机关的样子。

如果想利用建筑结构,布置障眼法,让他俩一直兜圈子。

那么最有可能,就是在这空旷的祀堂。

确实,现在想来,每次出问题,都是在点将台那里。

“我们再去看看那铁佛。”

出了这一番变故,再回到那黑黢黢的台子上,只觉更加阴森可怖。

吴邪顺着阶梯,将那台子的各处摆设一一查看。

发现并无异样。

再去台前看那佛像,不禁眉头一拧。

“胖子,你觉不觉得这佛像……好像跟之前不大一样?”

吴邪不知怎么形容,想了想,又道:

“好像,老了一点。”

胖子之前只顾着吃,并未留意那铁疙瘩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