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政儿？”

嬴政抬头，看见祖父微微圆润的脸庞，或许正是如此，嬴柱总是看起来慈眉善目，没有大的架子。

回话前他先看了看嬴子楚，后拱手答道，“是，王上。”

“你可知秦殿不允许带刀剑入内？”

嬴柱这句沉沉的话问的其他三人都有些发愣。上一秒还笑着，怎么下一秒就沉着脸责问起来了。

嬴政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再次看向嬴子楚，求救他的老父亲。

“父王，嬴政佩剑面王违反宫令，但念他头次入秦不熟律法，还请父王宽宥。”

“不用紧张，”嬴柱对嬴子楚，也对嬴政说道，“拿着你的剑，上前来。”

他招了招手指向自己这里，引着嬴政过去。

但嬴政刚走了两步就被嬴子楚呵斥住了。

……

是他让我拿着剑上去的啊，怎么又被责怪了，嬴政摸不着头脑，表情很无辜。

“别听你父亲的，来，到祖父这里。”

然后嬴政试探性地站到了嬴柱的面前，隔着一张王案，爷孙俩相视。

“好，好少年，比你小时候强多了。”嬴柱看了一眼嬴子楚，分明是说他的，“这把剑太破旧，如何配得上王孙？子楚，寻机找一把上好的利剑赐予政儿，改日寡人亲验你的武术。”

没想到吕不韦前段日子说的话是真的，真要换新剑了。少年的欣喜展露在颜，乐着谢恩。

嗯，这爷孙俩感情还挺好的，看得出来，嬴柱挺喜欢这小子的。这样一来，嬴子楚心里放心许多了。

祖母不待见，要是祖父也不待见，那么赵姬和嬴政在咸阳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有惊无险，还好还好，虽然这三代人看起来好像并不相熟，但感情还是需要慢慢培养的嘛。嬴子楚瞟了一眼赵姬，趁着嬴柱和嬴政说话的功夫，他俩稍稍传情达意一下，剩下的回去再说。

这是公元前251年的冬季。

小别胜新婚，大别更胜。嬴子楚把另一个楚国夫人晾在一边，天天与赵姬腻歪在了一起。当然，这样的腻歪和在邯郸时候不一样，毕竟已经是太子了，总得有点形象不是。

今年还是赵姬和嬴子楚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

二人感情依旧很好，但好像他们爱的结晶——嬴政，跟父亲嬴子楚还是不太熟。

太拘谨，也太生硬了。

这是让嬴子楚比较头疼的一件事，儿子跟自己不亲，想教导却不知从何处下手，他只得拜托吕不韦。既然当过我的老师，那就买一送一，连我儿子也一起教了吧。

嬴政对嬴子楚态度的改观源于他和吕不韦的聊天。像当初郑锐讲述吕不韦的事迹一样，吕不韦把嬴子楚归秦六年以来的事情全部讲了个遍，嬴政并非不是通情达理的人，吕不韦说完，他陷入了沉默。

其实经过姬昊的教诲，他早就化解了心中对嬴子楚的隔阂和生疏，只是在实际相处过程中还是有些抵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