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出生时瞎老道还给我测过八字,说此子左手持有横门,属剑锋金命硬禁克,按他这意思,是将来得给我找个克夫的女人。
而且他还给我起个名子叫孟金耀,说这名字起得好,将来指定能发财,不过后来到了十八岁时,我觉得实在不怎么样,就把中间那个金字去掉了,改名孟耀。
因为兴趣的缘故,我大学学的是道教专业,主要修习过易经、预测和学风水学方面的课程。这个专业旨在深入研究道教的历史、哲学、文化、宗教实践。同时也涵盖了道教的教义、经典、仪式、修行等方面。此外我也比较偏爱运动,还参加过一些全国性质的长跑和搏击比赛,虽说拿过一些名次,但那终归也只是爱好而已,并非我的专业。
大学毕业之后,因为专业比较冷门就业比较困难。后来就自己摆摊做过卖水果的小生意,就这样又混了几年。
那时我还总想着去外地闯一闯,家里人虽说劝过我很多次,可我硬是听不进去,没两天儿就跟车站偶遇认识的‘老鬼’混在一起了。他叫王彪,家是黑龙江的,别看这外号显老,可实际上他也只是比我大两岁而已,身材算是比较高大。
因为东北人习惯管小叫成老,这样显得亲切,包括老妹儿、老弟、老疙瘩,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我俩差不多大,都是因为家里穷,还做着发财梦。最后俩人一合计,大城市更不好混,决定先到陕西去蹚蹚路子。
临走时我给家里留了封信,便和老鬼一起登上火车,去了陕西。我们本想着将来能做生意,可一到地方就傻了眼,人生地不熟的我们两眼一摸黑哪儿都不认得,更不知道去哪安顿。
一下车,老鬼偏要嚷嚷着吃饭,想在附近找家像样的饭馆,先填饱肚子再说。可溜达来溜达去,最后竟然逛到了城隍庙会。
庙会上都是些变戏法、演杂耍的,还有祭神、道情、鼓乐、名家书画、祈祷法会等。除了这些之外就是各种商铺地摊了,正如当地民谣中所描述的,城隍庙,九三里,各种买卖在里边,上至绫罗和绸缎,下至牛笼和马鞍。此外,还有大部分外地的商客流连其中摆摊叫卖,其中有以渔牧为生的少数民族藏区牧民、倒卖皮毛的蒙古人、卖着不知名古董的摊贩、道家术士等等,可谓是鱼龙混杂。
大部分卖的还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有蛤蚧、佛手、升麻花、九重盒子、陶鬲等等等等……反正我是一样也没见过,可就是忍不住上前去凑凑热闹。
出了庙会,老鬼拍拍我的肩膀随即抬手一指,转头就见不远处有家饭馆,字号前挂着几盏写有秦字的长灯笼,里面还有唱戏的,倒是别有一番气氛。陕西特色讲究的是韵味,尤其是大排档有种市井气和深沉厚重的韵味儿,秦腔作酒、皮影开场,而且吃饭不坐,要蹲起来。外地人看不懂当地风俗和吃饭的讲究,于是就有了陕西八大怪一说。
其中,面条像腰带“扯面宽得像裤带”算是一怪。关中人吃面,喜欢将面和硬揉软、擀厚、切宽。这种面煮熟以后,捞在碗里,无论是浇臊子,还是泼油辣子,吃起来都很光滑、柔软、热火、有筋性。既可口又耐饥。
还有一怪是锅盔,老鬼说这不就是大号烧饼嘛,我跟他说还是有区别的,现在的锅盔里面都掺了肉馅儿。唐代修乾陵时,因为服役的军人工匠人数过多,往往为吃饭而耽误施工进度,受到惩罚。于是,有一士兵在焦急之中便把面团放进头盔里,把头盔放到火中去烤,而烙成饼。
我和老鬼进了大排档,要了锅盔和扯面,还点了两道当地的特色菜。
由于大排档里人多热闹且又气氛不错,我和老鬼也是头一次遇到鲜口儿,于是甩开腮帮子就是一顿胡吃海塞。等到饭吃了一半,却偶然见到了刚从西安城出来不久的瞎老道,而且他一进门我就认出来了。正可谓是半夜里跑肚惊到贼,碰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