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一声悲愤哀嚎,洛安林踏入家门。
自幼便活泼过了头的表弟,此时应该捂着他断成两半的手骨头好好休养,怎么还有精力闹腾?
洛安林边想边朝洛泽的卧房走去。
“过安大师,你再看多两眼?仔细看看?你看看我这印堂,我的脑袋顶上?”
洛泽不信邪,他一定是受到诅咒,印堂发黑什么的。完好的右手使出吃奶的劲,扯着安宁的衣角直往自己跟前带。
“人有旦夕祸福,你也不用太在意这些。好了别拉了,快松手!”
安宁无奈,这人躺在床上还不安分,扯着自己衣服嚎地越来越大声。
不敢用力掰开衣服上的爪子,谁知道爪子的主人体质到底有多差,才会一点小伤就下不来床。
“你们在干嘛?”
清冷的声音响起,洛泽一个激灵,条件反射般迅速坐直,双手乖巧交握,放在被子上,扯出僵硬的笑脸望向门口。
“哥,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怎么?我回来的不是时候?”来人双手环抱胸前,挑起一侧剑眉,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倒霉蛋。
安宁习惯性地将视线聚焦在来人的面相与气息上,怪异感自心底升起。
能住进璟御府的人,非富即贵。可眼前男子的运势具体如何,安宁看不出来。
表面看去器宇轩昂,神色冷峻,平日里应是不苟言笑之人。家中父母双全,浓眉却似断非断,应有一兄弟,但未在身前,应是早早离散。
洛安林敏感抬眸,四目相对。
“我这不是太倒霉了嘛,喊大师来看看,转个运什么的。”
洛泽低头认真观察被子上的印花,对两人间奇怪的对视毫无所觉。
“运气虚无缥缈,你是刚好遇到倒霉事,过了也就过了。没必要强行转运,转回来的运,不一定比你现在更好。”
收回视线,轻轻抚平衣角,安宁淡然开口,“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过安大师,留下来一起吃个午饭呗?”洛泽不死心。
第一次见到安宁,就有一种投缘的感觉。还没多聊几句,便听看个面相两百万,吓得新到手的百达翡丽都不香了。
“不必了,等下还有事,告辞。”不顾洛泽遗憾的表情,安宁径直向外走去。
“大师?”洛安林疑问,什么时候自家表弟信起这些了?
“不必担心,洛先生只要继续躺下去,一个月之后便能平平安安。”
安宁不再多说,这已经是对洛泽的第二次提醒,如果还不听,就只能让他继续吃苦头了。
见人离去,洛安林皱眉,“我要去一趟帝京,别整幺蛾子,好好躺着养伤,听见没有?”
“好的哥,我知道了哥,但是我还是觉得……”
“嗯?”
“没有问题,我一定乖乖养伤!”
自幼被表哥支配的恐惧深入骨髓,洛泽指天发誓自己一定好好养伤,听话宅家,绝不踏出大门一步,得到洛安林满意的点头后才松了口气。
前往机场的路上,看着倒退的街道景色,洛安林眉心微皱。
总觉得在哪见过那位过安大师,连嗓音都觉得熟悉,可他能确定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更别说见过了。
这份疑惑一直困扰着洛安林,直到回到帝京老宅,洗手时无意中抬头,与镜中人对视,熟悉感的源头终于浮出水面。
过安大师,和他洛安林,有五成相似。只是更柔和,没那么冷厉。
“安林,快来吃饭,不要再烦合同的事了,有你爸在呢,不用担心。”
远远传来母亲的呼唤,洛安林更加恍惚。
过安大师的声音清亮,比母亲的低一些,却在咬字上极为相似。
可能吗?
“怎么了?终于爱上镜子里的自己了吗?”洛母安婉如调笑着,难得见儿子这么仔细地照镜子,安婉如乐不可支,笑得开怀。
更像了,过安大师向他微笑打招呼时的样子,过安大师的声音。
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