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把劲,孩子头已经出来了,再加把劲!!!”
“挺住,撑住一口气,千万别泄了气!!!”
老高媳妇疲惫的跪在基地后方一张床边,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凌乱的贴在额头,双手被床上的孕妇握在手里,捏的有股钻心的痛。
“啊!!!!好了没有医生,我要没力气了,,,”
床上的孕妇脸憋的发紫,满脸痛苦,下身撕裂的巨大痛苦,让她一次次疼晕过去又再次疼醒。
站在床尾,紧张的一边深呼吸一边给自己打气的年轻男生,看着满床的血,手足无措。
这不是在产房,只是一间多了好几盏台灯的普通房间,被称作医生的年轻男生,也不过是医科大学大二的学生。
接生这方面的知识男生只在课本上简单看过,男生鼻梁上的眼镜因为汗水,总是止不住下滑的势头。
男生在学校每门成绩只是堪堪及格,每次期末考试前找学长学姐要往年考试范围的时候,才是每个学期仅有的学习时间。
男生在因为挂科,甚至重修,亦或是自己那点浅薄的知识没法让自己在基地做个医生,可以安稳过活,只能每天冒着巨大风险一次次去基地外搜寻物资的时候。
男生从来没有后悔过,但此时此刻,看着床上痛苦到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嘴角都渗出牙齿断裂后的血迹的时候。
男生无比 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听课,或许是觉得自己用不上,亦或是觉得上课太枯燥,但男生不想给自己找理由,眼里蔓延的红色让他的大脑嗡嗡作响。
“稳住,一定要稳住,孩子头出来了,马上,马上就成了,一定要坚持!!!!”
男生搜肠刮肚勉强想到书上写的,如果孩子头长时间卡在盆骨,可能会有窒息的风险,但他不敢,也不能说。
基地内仅有的两三个医生,和本就很紧张的药品,几乎全被带到了城墙下的临时医院。
三个帐篷,三个不太精通外科的医生,少量的药品,以及几个刚开始在帐篷里待一会,就因为紧张和恐惧要跑出去大吐特吐的女生是这个战地医院的全部。
从和尸潮的战斗开始,城墙下电梯打开后缺胳膊断腿,甚至更严重者拖着肠子就被人抬进了医院。
好在城墙上不少人被潇潇吊住了一口气,但这种环境下能不能活下来,没有人心里有底。
帐篷外守着六个端着枪的巡逻队队员,很多人被送进医院,整个人缓了一口气的时候,才发现身上伤口附近血肉已经开始腐烂,紫黑色的血液正在身体里蔓延。
有人痛哭流涕,有人默然不语,有人哭怆着挣扎起身,眼里流露着绝望和毁灭。
这时候在医生和护士悲切的呼喊下,帐篷外穿着黑色盔甲的巡逻队员,沉默的将人架出帐篷外,无论是谩骂还是痛哭,他们能做的,只有沉默然后更沉默。
男生在基地内部开始选人上城墙的时候,在周围人沉默的举手中,默默掏出自己的学生证,如他所料,果然因为学生证的原因,他被分配到了基地内部
但他没有想到,上城墙的人选的竞争会那么激烈,身边的人像是一尊尊雕塑一样,没有豪言壮语,只是沉默的举手示意。
只有看到他们的眼睛,才能看到那里面熊熊燃烧的烈焰。
基地内部的工作同样不轻松,三百口大锅没有一刻停歇,基地内的粮食储备在飞速下降,一桶桶肉丸热汤,源源不断的被送上城墙。
热水,毛巾,按摩,武器和盔甲的修整,基地内没有一个人能安安稳稳歇息片刻。
当他疲惫不堪的将破碎的盔甲送回来,看着盔甲上凝固的紫黑色和寖杂在一起的鲜红的血迹,破碎后又破碎的裂痕。
忽然听到有人声嘶力竭的奔走呐喊
“有没有医生,救命啊,有没有医生啊,救救萍姐,她生孩子大出血了,有没有医生啊,救命啊!!!1”
男生脑海里嗡的一声,不假思索的将盔甲放在地上举手高呼
“我是学医的,孕妇在哪,快带我过去!”
一个二十来岁,衣襟上染血的女生慌忙带着男生往基地深处的小院跑。
男生跟在女生后面,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回忆着相关的知识,可越是回忆,内些明明记得在课本第几页的知识,细想上去却模糊到一个字也看不清。
尽管末世前上过解剖课,末世后残肢碎肉也见了不少,但真正看见生育的过程,而且是以大出血这种状态赤裸裸出现在男生面前的时候,男生被骇住了。
只能强行压抑着嗓子里的颤抖,学着看过的电视剧里的样子对着孕妇鼓励。
老高媳妇从和尸潮战斗开始,就片刻未歇,哪怕只歇息片刻,就会想到老高万一,然后老高媳妇强行让自己继续行动起来打断自己继续想下去。
直到和自己一起制作肉丸的萍姐忽然惊呼自己羊水破了,老高媳妇这才慌乱的叫人准备给萍姐接生。
直到迅速找人搭建好着简易的产房,老高媳妇腿脚一软瘫坐在地上,肚子上传来阵阵坠痛,提醒着自己也是个孕妇。
老高媳妇温柔的贴在萍姐耳边呼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