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帝未发一言,眼神落在江渚身上,之前的爱重激赏变成了审视与猜疑。
“陛下,请恕微臣欺君之罪!”谢霏忽然伏在殿上抢着说道。
原本被江渚吸引的目光,重新落回到谢霏身上。
御座下站着的瑾王脸上再无笑容,侧头看着谢霏娇小的身子跪伏在殿上,双手紧紧攥起。
“谢爱卿何事欺君?”皇帝的声音听着随意,却隐含威压,若是谢霏不能自圆其说,那么阻拦宣旨的江渚和谢霏都难逃罪责。
“微臣去年曾意外落水,之后便因水寒侵体落下病根,以至于……”谢霏顿了一下颇为为难,还是开口接着道:
“以至于在子嗣上缘浅,故而微臣唯恐消息走漏有碍婚嫁,这才对所有人隐瞒,只是若为臣赐婚……”
谢霏微微抬头朝着瑾王方向,难过地垂下头:“若是赐婚身份贵重之人,臣不敢欺瞒陛下,亦不敢误贵人子嗣。”
这一番话让群臣震惊又恍然,看来江太师是知道内情的,毕竟自幼长在谢府兄妹一般,所以怕谢霏将来不好收场,这才开口阻拦。
“果真如此,那便让太医殿上看诊,朕要看看谢爱卿是否真的欺君。”景和帝面上看不出喜怒。
太医很快赶来,除了那些寻死觅活撞柱御史,这还是第一次在泰极殿上为人诊脉。
一个太医探脉后惊异地不敢开口,随后又来了两个圣手,也都是朝着皇帝摇头:“极寒之症,很难孕育子嗣。”
景和帝沉吟片刻,扫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瑾王,心里也是惋惜,若是谢霏成了瑾王妃,将来就是皇家媳妇,自然会全力为他们李家谋算,不过他的子嗣本就不丰,绝不能接受一个无法诞育孩子的儿媳。
“谢爱卿自身有恙,不算欺君,恕你无罪,另赐黄金三千两为爱卿压惊。”
谢霏赶紧叩谢,表现得诚惶诚恐。
宫中设下接风宴,谢霏在宴上竟然见到了谢霜,不过如今的身份是桓王的侧妃,听人说名唤武则君,这段时日与桓王形影不离,为桓王出谋划策,破了刑部几桩大案,颇受桓王宠爱。
太子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武则君身上,知情的人心中暗叹,果然红颜祸水,一个长得像那个奸生女的女子,竟然让这亲兄弟撕破脸。
谢霏不知道谢霜如何变成了武则君,但她从武则君看她的眼神里就知道,这就是谢霜。
武则君的眼神里,是挑衅是嘲讽,还有宿命难敌的优越感。
此时的谢霏却不怕了,想改变前世的命运,就要变得强大,若还不够,那便更加强大!
谢霏一番话解了危局,不必嫁入皇室,但是她不能生养的消息也很快传遍了大潜的贵妇圈。
第二日镇远侯夫人何氏,便带着礼品来看望小姑子许氏。
“怪不得静雪她执意要退婚,原来是不能生养了,算她有良心,不曾来坑害承恩,我这里有一些治疗寒症的方子,给她用一用,就算好不了,好歹让她也有个盼头。”
何氏话说得恳切,脸上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