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红月问道:“雨初,怎么啦?想帮忙是不是?做饭的事,我一个人也习惯了,你在屋内跟小星儿玩就好。”
她心一横,还是决定拿林清河做理由,道:“我相公还……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呀。”盛红月也是一顿,随即打趣道,“原来妹夫这么黏你。”
两人感情根本就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差嘛。
“还好啦还好。”郁雨初说这话还有些心虚,摆了摆手就要离开,“那我先回去了哈月娘,改日再聚。”
盛红月略一颔首,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叫住了她,“妹妹,你相公……经常出海吧?”
她虽不爱打听别人家事,但这小渔村里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出海的人。
“对啊。”郁雨初点点头,有些疑惑,“怎么了吗?”
“出海危险很大……”盛红月有些迟疑地继续道,“若是妹妹光靠赶海就能补贴家用,也许——也许实在不必让妹夫做如此高风险之事。”
“高风险?”郁雨初下意识地重复一遍,若有所思道,“可他们应当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是。”盛红月先是点点头,然后解释道,“可我们对于大海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多少靠着大海吃饭的老手,也会因为一时疏忽而丢掉性命......
在航行时遇到风暴、暗礁,无一不是凶险之事。”
“原来是这样。”郁雨初惊叹道,“我原先竟不知出海风险这么大。”
在现代各种科学技术的支持下,渔民出海的安全系数大大提高,在原主的记忆里,林清河就常常出海,可她这时候才知道林清河每次出海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是呢。”盛红月略略撇头移开目光,渐深沉的一双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从前也有人这样劝过我,我听后也劝过我相公。
可他说我们有孩子了,要努力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他还说......
他还说干完这最后一遭,就回来养鸡,每天都陪在我身边......”
说到最后,盛红月的语气几近哽咽。
郁雨初心下一惊,柔声问道:“姐夫竟是出海遇难的吗?”
“也不完全是。他……
他是出海时被一条大鱼咬了好深一口,伤口都处理好了,可之后身体却出现了许多不适的症状。
我原以为他是海风吹久了得了风寒,于是就让他好好待在家里修养。”
盛红月叹了口气,继续道:“可再之后,他竟是直接去了。”
郁雨初若有所思地听着,被鱼咬了一大口——
莫不是破伤风?
这些荤腥上的细菌本就多,若是如此也不难理解。
郁雨初又问:“可月娘你们当时不是找了很多郎中吗?怎的仍是没有办法呢?”
“许多郎中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毛病,也有些就说是风寒,喝几帖药便好了。”盛红月缓缓道,“后来伤口溃烂起来,他们才说这是杂症,要喝上许多金贵药材才能恢复……”
郁雨初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恍然意识到,在现代打一针就能治疗的破伤风,原来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却成了疑难杂症。
“我知道了。”
听了这些,郁雨初心情也有些悲凉,她虽然与林清河感情不深,却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个仁孝之人为了这些不值当的家人白白把命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