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小村庄。
家家户户都挂着一盏灯笼,门外摆着一个火盆,村民们在给逝去的亲人烧纸。
风叔背着手站在门口,他遥望着天空皓皓明月,摇了摇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阿莲这个孩子现在太调皮了!”
“说好的三日,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看来得过几日再去一趟市区接她了。”
就在此时,远处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犬吠声。
阿莲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带着一顶帽子,在山路快步前行,她看见站在家门口的风叔,兴奋的招了招手。
“叔叔!我回来了!”
风叔见阿莲回来了,松了一口气。
想起她半夜一两点才到家,又板起了脸。
“怎么白天没有回来?”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晚一定不能走夜路!”
阿莲是极阴体质。
乡下土葬的多,阴气也重。
像阿莲这种极阴体质,最容易吸引想要附身的女鬼。
阿莲平时最害怕的就是风叔,看见风叔这么严肃,语气也这么严厉,她往后缩了缩,有些心虚。
“师父。”
赵诚及时出声,打断了风叔。
只见风赵诚提着阿莲的行李,和一些礼品。
“徒弟,你怎么来了?”
风叔看见赵诚一愣,显然有一些诧异。
赵诚就只有三天的休假,明天应该回去班才对,怎么跟着阿莲跑到东平洲来了。
赵诚笑了笑。
“师父,我今年还有好几次调休。”
“想着阿莲一个人回东平洲不安全,我又多请了一天假期,让她等我到晚处理完事情,送她回来。”
阿莲知道赵诚是为了在风叔面前帮她开脱,于是她站在风叔的背后,感激的看向赵诚一眼。
诚哥真是太好了!
不然她今天肯定要被叔叔骂死!
风叔对阿莲的秉性很清楚,知道赵诚这是在替她开解,也没有多说。
“既然好不容易来一趟,今晚就在东平洲住下吧。”正好他还有一些东西没有教给赵诚。
阿莲看着叔叔和赵诚说话,不懂声色的来到了赵诚的身旁,双眼里面充满了对赵诚的爱慕,她靠的赵诚很近,悄悄的从背后伸手,牵住了赵诚的手。
风叔看着自己侄女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三天阿莲和赵诚的关系,有了很大的进步。
“阿莲你愣在这里做什么?”
“还不快去把屋子收拾一下,铺一下棉被,让赵诚晚睡觉的时候用。”
阿莲“哦哦”两声,“叔叔我这就去。”
阿莲前脚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后脚,隔壁屋的房门也打开了。
只见一个穿着朴素,身材佝偻的老婆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她的手拿着几样纸衣服,纸钱。
这个祭奠死人用的。
“风叔,家里来客人了啊?”
老婆婆跟风叔打招呼。
风叔点了点头,“婆婆,你怎么这么玩都不睡。”
只见婆婆掏出火柴盒,用火柴引燃黄纸,放进盆里烧。
然后将叠的纸衣服,金元宝这些扔进去火盆里。
“我睡醒了。”
“我做了一整晚的梦。”
“梦见珠珠那个孩子说,她在下面冷,没有衣服穿,也没有钱吃不起饭,我得给她烧一点。”
老婆婆坐在火盆旁的凳子,叹了一口气。
整个人显得非常苍老,像是随时都会撒手离世。
赵诚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双眼看向老婆婆。
“珠珠?”
风叔将手背在身后,语气凝重。
“没错,她就是陈珠珠的婆婆。”
“陈珠珠的爸妈,在十几年前就死了,靠三婆在村里捡一些废品拉扯长大。”
“前段时间陈珠珠还寄了明信片和钱回来,说认识了一个对她很好的男朋友,又找到了一份工作,赚了钱。”
“等过几年就接三婆去市区里享福。”
“结果没几天我就接到你们的电话,让我代三婆去市区认领陈珠珠的尸体。”
风叔所有的话,最后都化作短短一句。
“三婆命苦。”
晚年成为孤家寡人。
“走吧,阿莲应该把你的床铺好了,咱们进屋。”
风叔带着赵诚,进了屋子。
是一个非常古朴的宅子。
供奉着神像,和风叔的列祖列宗。
左手边房间里的烛火幽幽,阿莲正在铺床。
赵诚将阿莲的行李放在一旁,又将自己提在手中的东西向风叔递去。
“师父,我带了一些……”
赵诚话道一半,屋外响起了三婆惊慌的声音。
“哎哟,不好了,燃起来了!”
风叔和赵诚闻言,神色一凝,抬脚就走了出去。
只见三婆给陈珠珠烧的衣服歪到了墙。
火盆里的火,顺着衣服,烧到了墙。
三婆慌忙的用竹竿拍打着火盆。
“哎哟,老糊涂了,怎么烧着烧着还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