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是个很健谈的白胡子大叔,一开始听她们在说中文还问是不是来莫斯科旅游的。
另外两个人健谈得对答如流,当然是由楚昳翻译着一路聊到了她家楼下。
往社区里走了两步,丁舒怡往身后看了一眼,只看到路边停着的车。
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楚昳把暖气开大,问:“明天你们想去哪里玩?”
“你明天不上班?”
“明天我休假。”
“楚昳万岁!”
其实丁舒怡也只不过在莫斯科留了两天,她也还有其他的工作。
第二天夜晚,在酒吧里,两个人问:“楚昳,你今年过年又不回去?”
“嗯,我回去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就在这里,还有地方住,节假日也有补贴,多好啊。”
“可我们真的很想你。”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如果部里要我回去,我立马就会回去的,放心吧,就算我现在只有工作,可你们在我心里地位可高了。”
碰杯。
莫晴雨撞了撞丁舒怡的肩膀说:“丁丁,你还不打算和楚楚说吗?”
楚昳抬头:“什么和我说?你们俩有小秘密了?还想瞒着我?”
丁舒怡眼神微垂,还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说。
“你们俩到底怎么了?”
反倒是莫晴雨先开口:“楚楚,丁舒怡有话要跟你说。”
楚昳看过去,等着丁舒怡自己发话。
丁舒怡纠结了半天,还是说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可能要退圈了。”
“退圈?不想做模特了吗?”
“不,我是真的很喜欢做模特,但是可能我的身体不是很允许我这么做了。”
“什么意思……?”
“楚楚,我有心脏病,其实在你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发作过好几次了,之前我去医院检查,到了要做手术的地步,可是手术一定会在身上留疤,身上有疤我怎么做模特,所以我打算今年秋冬时装周过了之后就退圈了。”
楚昳不关心丁舒怡是不是一定要退圈,她在听到丁舒怡说自己心脏病发作的时候就开始忍不住了。
“丁丁……”她一把抓住了丁舒怡的手,“这么久你都没跟我说,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丁舒怡似乎表现轻松:“诶呀,告诉你们不是徒增烦恼嘛,再说了,现在医学如此发达,区区一个心脏病算得了什么。”
“你不会也是因为这个事,所以不答应和许晟宜学长交往的吧。”
“嗐,人家适合更好的,我算什么啊,模特小趴菜一枚,还带病,人家从了我才是吃大亏了。”
莫晴雨一眼看穿她故作轻松的样子:“她之前也没告诉我,要不是去年我看着她倒在我面前,心脏骤停,我都不知道这臭丫头瞒了我们这么大的事。”
“心脏骤停?”
“诶楚楚,你别听小雨瞎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丁舒怡!”楚昳一激动,直接站了起来,可能也是酒喝多了,楚昳说哭就哭,“你怎么这样,你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怎么也不去早点治疗,模特……当不了走秀场的模特,当平面模特也行啊,你别以为自己年轻,什么都扛的过去,呜呜呜……”
“楚楚你别哭啊。”
好好的聚会,变成了安慰楚昳专场。
从酒吧出来,三个人还是回楚昳家,明天上午就又要各奔东西了。
他们三个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其中有一人喝多了,其他两个人就不能多喝。
楚昳因为丁舒怡的事喝了好多杯,莫晴雨把人扶进房间里。
“小雨,你看好楚楚,我下楼一趟。”
“你快去快回啊。”
丁舒怡下了楼,走出社区,来到路边,在一辆黑色车子的车窗边敲了敲。
里面的人也是有所迟疑,没有放下车窗而是直接下了车。
丁舒怡两手插在口袋里没有什么好脸色,和几年前硬闯简幸川办公室时的态度是一样的。
“简总,真巧啊,在这儿也能碰到你,昨天晚上停在路边的也是你吧,说吧,想干嘛啊?”
面对丁舒怡的直白,简幸川倒有些说不出话。
“抱歉,我只是想……”
“想什么?你跟踪狂啊,楚昳现在已经跟你没关系了,请停止你的行为好吗。”
“丁小姐,我和楚昳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哪样啊?我还记得三年多前我跟你说过的话呢,是你欺负楚昳在先,不要妄想什么求原谅,因为一般人都接受不了。”
“我希望她能原谅我,过去是我做得不够好,想的不够多,不能护她周全,我过去几年都在努力做这件事,我来莫斯科前不知道会在这里遇见她的。”
简幸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和丁舒怡说这些,可就是想把这些话都告诉楚昳身边最好的朋友。
“简总,我了解楚昳,她现在生活很好,所以不需要你再去做这些了,你最不该在能力有限的时候和她结婚,你不爱她还想占领她身边的一席之位,有些自私了。”
“我爱她。”
丁舒怡不由地皱起了眉。
“敢问谁的爱会把一个人逼成这样,背井离乡,三年没回过家,简总,你的爱可真伟大。”
丁舒怡不高兴再受冻站在这里和他啰嗦了,不停简幸川再狡辩一下就走了。
爱?
他刚说什么?
他爱楚昳?
爱他个大头鬼,少骗人。
楚昳喝多了,很安静地躺在那里,莫晴雨刷着牙从洗手间里探出头。
“唔,你刚干嘛去了?”
“哦,没什么,去看看有没有便利店开着。”
“买什么?”
“没开着,所以也没买。”
第二天上午,楚昳后悔昨天喝多了,没能和好姐妹再多少几句话就要把人送走了。
“呜呜呜……”
丁舒怡把墨镜往下一挪:“过年不回家的是你,现在哭成狗的也是你,干嘛,想留我们在莫斯科做客啊。”
“不是,就是太想你们了,之前不常见面的时候就算了,可现在见了面一百个舍不得了。”
“好啦,有时间我们会再聚的,从A市直飞莫斯科也就个把小时,我和小雨呢也会在A市乖乖等你回来复命,好不好。”
莫晴雨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大家都奔三的人了,你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
楚昳索性不要脸地撒娇,最后把人送到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