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雅致王这一次可真是被这两人的模样给逗乐了,连身边的大太监都是一脸的惊讶——
皇上,他已经很久没笑得如此开怀了。大太监看着雅致王此刻仿佛是轻松了十年的神情,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父皇?”高钰翔也几乎没见过疾言厉色的雅致王会笑得这般爽朗,不禁眼中都一阵恍惚,似乎跟儿时的一些记忆大相径庭。
“你们难得有这份孝心,孤很开心。”雅致王满足的看了看奕欢的身段,这孩子出落的可真是水灵,看来高钰翔这次,是真的找到了自己那朵解语花了。
“皇上,只要您能开开心心的,便是奴婢跟四王子最喜闻乐见之事了。”奕欢微微一笑,虽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但是却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就像是御花园荷花池中的白莲一般,默默的扎根在旁边,但却幽幽的吐着属于自己的芬芳。
“恩?都快不按成我儿媳妇了,你还这么皇上皇上的叫,让孤怎么掂量你的诚意才好呢?”雅致王故意眯起眼睛,有些探究的看着奕欢的脸。
“啊?”奕欢好像没明白雅致王的意思,可是转瞬间看见高钰翔在默默的对她使眼色,顺道闪过一片暧昧的眼神,奕欢便马上明了,脸上一阵羞红过后,才有些别扭的开口:“是……父皇。”
“哈哈……这才对嘛!”雅致王拍桌大笑,看着几步之遥的儿子跟未来儿媳妇。明显的越看越登对,可是转念一想,却又黯然了眼睛:“若是你母后还在,定然会无比的开心。”
高钰翔的身子蓦地僵了一下,一提起自己的母亲,心中的那一缕痛苦就更是无所遁形。
可是手掌之上,却蓦地传来了一阵软软的温热,高钰翔心中一暖,看着奕欢关切的双眼,竟是满眼的感动。
“母后……”高钰翔调整了一下呼吸才慢慢道:“她临走之前,也没有怨过您分毫。”
“孤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善解人意的女子。”雅致王揉揉眼角,最近回忆起往事的时间占据了一天绝大部分的生活,让他心中终是五味杂陈,看了看高钰翔清澈的眸子,雅致王犹豫了片刻,却还是问了出来:
“你姐姐……还有你,可曾怨过孤?”
其实心中早就有答案,就算他说没有,他也会觉得这是纯粹的敷衍,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听听儿子心中那真实的想法,就算是弥补一下这个不称职父亲跟丈夫对他们的亏欠吧。
“父皇,若儿臣说没有,您会相信吗?”高钰翔苦笑道:“从小到大,我跟我姐姐见过您的次数,用心数就能数的过来,而见的更多的,便是我们的母亲偷偷的在一边垂泪,看见我们便是硬挤出一丝笑脸。年幼的我们什么都不懂,人情冷暖,却体会了额十足十,您说……我们可曾怨恨过?”
“是啊……”雅致王的眼神很迷惘,“是孤……孤根本没有尽好一个父亲的责任,从小让你们受了这么多的苦,是孤的疏忽。”
“可是父皇,您却是一个好皇上。”高钰翔握紧了奕欢的手,坚定道:“儿臣从小就知道,您从来都不是有意要不管我们,您长年驻兵在外,只是为了保家卫国,滁陌国一直对我雅致虎视眈眈,几次三番要犯我泠月边境,若不是父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恐怕今日的雅致,早就被滁陌国给进犯,哪还有这般国泰民安十余年?”
“是啊……滁陌国,的确是我们雅致的心腹大患。”新一轮的忧虑浮上了雅致王的眼角,“今年,已经是停战协议的第十年了……”
“父皇?”高钰翔脸色微变,心中不好的预感却变为了现实。,“呵呵,没事。”眼见还有奕欢在这里,雅致王还是决定不说这些让人心烦的事情,再度将视线转到了未来儿媳妇的身上,“奕欢,孤问你,若是你现在跟钰儿会四王府,会招来更多更狠厉的闲言碎语,甚至是人身攻击,你还会如此死心塌地的跟他走吗?”
这个问题,相信一般的女人听了,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不走,留在宫中慢慢等到大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相信,奕欢一定能给他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
奕欢则是早就料到雅致王会如此发问,看了一边的高钰翔一眼,马上沉静下来道:“父皇所言,的确有礼,奕欢也深知,名节对于未婚的姑娘而言有多么重要。但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奕欢马上沉稳的继续吐着字眼:
“前一些日子,的确发生了一些十分不好的事情,相信父皇也应该全都知道了,就不必奕欢来复述一遍了。通过这件事,奕欢深深的了解到了流言的可怕,但是——”
奕欢的眼睛,忽然直直的射向雅致王,一字一句,说的竟是无比的认真:“父皇,很多事情,并不是尽量避免就能躲掉的,就算奕欢现在三缄其口闭门不出,流言蜚语还是散布各处无所不在,既然伸头如此,缩头也是如此,那么为何还要畏畏缩缩给人笑柄?奕欢既然已经被您许配给四王子,生是死王府的人,就算是死了,灵位上也一定是四王府的铭牌,四王子就是奕欢的天,与其畏畏缩缩停滞不前,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才能提现皇家的颜面,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