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图脸色惨白,嘴角微微抽动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那又怎样,”他轻笑,笑声中充满自嘲的意味,“我是一个,被亲生父亲抛弃的废物。”
“他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儿子,你还不明白吗。”
“月清,”仓图背过身,“你走吧。”
“我是你的太子妃,”月清看着他颓丧的背影,“你要我去哪里?”
“让你失望了,”仓图往前走着,双腿如同锁上了沉重的铁链,“我已经不是太子了,你可以去求魔王,让他将你与仓烈赐婚。”
“仓图,你算什么男人,”月清声音颤抖,难掩失落,“我月清在你眼中,就是一个为了权利富贵的人?”
仓图沉默,喉结微动,眼眶刺红,他的嘴唇微张,许久,一个字也没能再说出来。
“仓图,你是我的男人,”月清冲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我跟定你了。”
“你这是何必,在一个废人身上浪费时间。”
“你不是废人,你的身上流着蚩焰的血,你是魔族第一任王的后代,除了你自己,没有任何人敢轻视你。”
“还有人记得蚩焰吗?蚩焰一族,当今又能算得了什么?”
“你在,蚩焰的后代还在,蚩焰一族势必会再次站在崖漠的山巅,让每一个生命记住。”
仓图眼眶湿润,瞳孔中盛满红光,“你相信我?”
“我从来没怀疑过你的能力,”月清微仰起头,“我看上的男人,不会是一个窝囊废。”
仓图垂眸,是的,她是月清,她的父亲是跟随祖父焰蓝征战四方的大将军,一个身中数箭,仍旧屹立不倒的传说。
比起月清,自己实在太过懦弱,身体里流淌的血脉正在试图将他沉睡的血性唤醒。
“我会让你失望的。”仓图低声道。
“你不会,你不是一个窝囊废。”
仓图摇头,抬起自己白皙瘦削的手,“我连一把剑也拿不住。”
“跟我来!”
月清拉着他,穿过鼠兵蛇卫驻守的地方,站到了王殿之中。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看。”
“什么?”仓图随着月清目光停留的地方看去,横放在石架上的赤,正闪着金光。
“你去拿起它。”月清说得笃定。
“我?”
“你,仓图,去拿起它。”
“不,”仓图本能地往后退去,“我拿不动,我怎么可能拿得动它,父亲,祖父,都未曾……”
“不试试,怎么知道?”月清注视着他,等待着他走上前来。
正如她所说,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怀疑。
仓图定在原地,他的脊背往下垂到了极点,他还想往后退去,抬头对上了月清期待的目光。
他停下了后退的脚步,撑着被击碎的自信,在月清的鼓励下,向前迈出了第一步。
月清站在赤的身边,以母亲一般充满信任的目光,等待着他走到自己的面前来。
仓图咬着牙,他将脚步继续迈出去,越是靠近赤,退缩的意念就越是无法抑制。
他站到赤的面前,被它身上的火光晃得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