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冰手撑着石桌,转身三步并作一步,疾步冲向房间。
一脚刚踏入门槛,另一脚便因脸上无力,绊在了门槛上,身体随之坠倒。
他跌倒在地,仍旧不愿停下,双手撑着爬进了房间。
他试着撑起身,想要去关上房门。
未等他将上身撑起来,胸口的绞痛便愈发剧烈。
他一手攥着胸口的衣服,另一只手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不住地抖动着。
他的喉结滑动着,似是在吞咽什么,而后,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迸出。
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雁冰趴在地上,口中鲜血长流。
乐阳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师父说,待今年蟠桃会时,便带她去南海游玩。
前些时日她还满心期待,自从受伤后,她的期待便减了大半。
如若去南海,能使师兄体内的寒冰毒解除,那么她就是说什么,也是会去的。
如今,只是去游玩,乐阳实在提不起太大的兴趣来。
她希望的是,师兄能与她一同前去。
师父去了南海,要忙着与友人论道,她一个人能去哪里呢!
要是师兄一同前去就好了,那样她便可以缠着师兄,带她去找找好玩的地方。
可是,想到雁冰体内的寒冰毒,乐阳便觉得讨厌,这毒为什么要落在这样温柔的师兄身上!
乐阳从床上坐起身,走到了书桌前坐下,看着雁冰替她誊抄的经文,字迹端正,柔韧有力,她实在羡慕师兄这一手好字。
太白金星正坐在凌霄宝殿的偏殿中,这几日堆积下来太多的公务,今日里赶着将它们一并处理好,而后好向玉帝复命。
不知怎的,他抬眼看向殿门外站着的两个身着银甲的天兵,今日心口总觉得有些闷。
他一手拉着袖口,一手握着毛笔,笔尖在砚台上轻触。
待笔尖吸上墨水,他抬手落在纸页上,落笔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响。
太白金星松开手,手中的毛笔已然断裂成了两截,坠到了桌上,笔尖的墨水绽了半张纸页。
他无心再坐下去,起身向府中去。
“乐儿?”
听得院中的声音,乐阳起身踏出房门,见得眼前神情慈爱的太白金星,
“师父。”
太白金星蓝衣飘飘,手中拂尘随风扬起,
“雁儿呢?”
“师兄,”乐阳左顾右盼,往日里师父一回来,师兄总是最先出来迎接的,这会儿怎么还不见师兄的身影,
“刚才还在院中呢!”
听得乐阳的话,太白金星心中不安,向雁冰的房间去。
“雁儿?”
见师父脚步匆忙,神情隐隐有些着急,乐阳小跑着安静跟在师父的身后。
太白金星走到雁冰的房间外,抬手愈开门。
他顿下脚步,只见雁冰的房门大开,人俯身在地,殷红的鲜血还在从雁冰的口中缓缓流出。
随着鲜血渗流的轨迹,太白金星看到地上,就要流到门外的鲜血,已经凝结成了厚厚的一层,黏腻在灰色的石砖上,浸进了石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