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往下看去,只见脚下遍布着岩浆,只一会儿的时间,岩浆便覆盖了这片土地。
隐约中,几人见得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岩浆之上,而后直直地冲入了岩浆之中。
那是,仓图大哥!
三人都看到了仓图,白玛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没有了仓图的法力,她和次仁想说的话,又没有人可以听到了。
“仓图大哥要去做什么?”
眼看着仓图就那样冲进了岩浆里,次旦不由得担心起来,问出了三人共同的疑惑。
“他要去找到问题的根源。”
“可是,这样炽热的岩浆……”
“他从小生在崖漠,和岩浆生活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见乐阳回答得坚定,三人一边相信乐阳的话,同时又担心着仓图的安危。
仓图在岩浆涌来,地面松弛时,直冲进了岩浆之中,进入了地下。
他想知道,既然父亲守着火龙,为什么这岩浆还会蔓延到地面上来?
难道是,父亲出了什么意外?
带着心中焦急,仓图冲入地底,在如浪一般的岩浆中穿行,炽热的岩浆,将他的面容衬得通红。
不等他穿入地底,火龙穿过岩流而上,龙头上的炎仓紧紧握住其犄角。
旋转,翻滚,这火龙不见停歇,炎仓重新回到红龙的额中,伸出手去够住它的另一犄角。
正在这时,却见这火龙猛一摇头,一个火红的手臂便向着仓图的身前飞来。
炎仓微微拧眉,一手拉住火龙的犄角,顺着它翻滚的方向,甩回到了它的额中。
他喃喃着口诀,点向火龙的额头。
仓图看着不远处,逐渐平静下来的火龙,将父亲的手臂呈到了他的面前。
“您的手臂。”仓图颔首。
听得耳边的声音,炎仓循声看去,竟不知这小子什么时候来了!
“你怎么来了?”
面对父亲的问话,仓图顿了顿,想来他是鼎鼎大名的崖漠王炎仓,一生戎马征战,也不需要这个无能的儿子来关心的。
“见岩浆突起,下来查看一下。”
“放心吧,有你老子在这里,就是天庭被灭了,这火龙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炎仓心中较劲,以为仓图是不相信他的能力。
“是。”仓图俯首,将断臂呈给炎仓。
炎仓拿过断臂,安了回去,看着眼前的儿子,不禁问道,“小子,怕了没有?”
从未想过,有一天父亲会这样平和地与他对话,会像逗孩童一般问他问题。
仓图面色平静,心中情绪却是复杂。
一颗想要憎恨,却无法憎恨,想要原谅,却无法和解的心,折磨着他,使得他想要靠近眼前的父亲,却又退出了些距离。
“我从未忘记,我是蚩焰的后代,”仓图赌气一般道,“自我出生起,我的身上便有着扞卫崖漠的责任,
谁都可以害怕,我绝不会害怕!”
看着眼前满是疏离的儿子,听着他的一字一句,炎仓只觉自己的心被刺痛着。
他用尽一生的努力,为的便是征服崖漠众生,包括蓝雪,能够使得他们忘记蚩焰,忘记焰蓝,从心底承认他,敬仰他。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真正的爱,是放手,是尊重,是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