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薄雾,整个世界变得清晰起来。
正房里的婢子仆妇们已经扫洒了院前屋后,廊下的绿植还挂着清晨的露珠。
老夫人刚用了早膳,见姚崇华面色有些阴沉地回来了,担忧道:“不是听说是喜事吗?你咋还挂着一张脸?”
姚崇华坐下之后,端起茶碗饮了一口:“喜事?姚熹要方子就大大方方地要,说什么保留思廉的曲长之位,怎么保留?留得住吗?思廉也是一个死脑筋,即然他不要这曲长之位,我就想借着这个人情给广孝求一个恩典,他又说武官和文官不同,哎,真是这也不对,那也不对。”
“方子?什么方子?”老夫人倒是听糊涂了。
“南初治疗毒液的方子。”姚崇华瘪了瘪嘴:“估计族里还是不愿意放弃龙尾山,又担心那些毒液伤人,就想要南初的方子。”
姬南初昨日也用药水救了那些部曲的士兵,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
老夫人这下是彻底明白了:“怎么,你想用南初的方子给广孝求恩典?你这个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了要不要脸啊,我都替你臊得慌,南初是多好一个孩子啊,要不是她,思廉还能活着?”
姚崇华被夫人这劈头盖脸地一顿骂,也自知理亏,便瑟缩着脖子不做声。
老夫人更来气了,看他缩着脖子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老东西,不要脸!”
此时,姚子青大步流星地进了屋,掀开了帘子四处看了看:“祖母,谁不要脸?”
老夫妻拌嘴被孙女撞个正着,顿时没脸。
老夫人瞪了姚崇华一眼,看到南初和姜书玥跟着姚子青走了进来,不禁笑着起身迎了上去,一把牵住南初的手:“南初,来,外祖有件事要和你说。”
“外祖,我还未给您请安!”姬南初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看着她。
老夫人喜爱得不行,一把把她捞入怀中,上了罗汉床:“不用,不用,你乖乖坐着,让两位阿姐请安就可以了。”
这下,姚子青的嘴巴翘得能挂尿壶了:“啧啧啧,书玥,看到没,我的祖母,你的外祖,看到了南初就像硕鼠看到了粟米,那真是欢喜得不得了啊。”
姜书玥在一旁偷笑,恭敬地给两位外祖行礼:“书玥给外祖请安。”
“子青给祖父祖母请安!”
“一早庄子里送来的瓜果,你们尝一尝。”老夫人随意指了指高几上的瓜果,专心和南初说话:“姚熹一早登门,说是想要你昨日治疗毒液的方子,这方子肯定是要给的,但是可以让外祖去给你求一个恩典,你想想,要什么恩典?”
“嗯?”姬南初轻轻歪着脑袋:“子青阿姐不是说姚熹登门是要给舅父保留曲长的位置吗?”
老夫人瘪了瘪嘴,看了姚崇华一眼:“你舅父没了右臂,腑脏也受伤了,往后估计都不能舞刀弄枪了,我也担惊受怕够了,就让他在家里做个富家翁。这是你的方子,自然要给你换恩典,不似某些人,没脸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