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平没有掩饰段春荣的事,何思为也不问,在沈国平答应帮段春荣之后,她觉得沈国平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帮到底。
医护箱里的东西很齐全,何思为前世嫁人之后,因为公公的原因,她在连队里还做过队医,当时也发给她一个这样的医护箱,只是那个箱子是红漆木头做的,平时她都跟着上工,只有打预防针的的时候,她才会背着医护箱在连队里走。
如今想想,背着医护箱那时的心情,是最轻松惬意的,仿佛那才是她该有的生活,仿佛那一刻逃出了生活,她是一个全新的自我。
老天怜爱,让她重新来过,今生她一定要实现自己做医生的梦想,任何人都不能阻挡她。
这期间,水壶里的水开了,何思为用镊子夹着纱布,将热水倒在纱布上,用来擦拭伤口。
事实上,对于受伤的事,沈国平确实见怪不怪,从处理开始,不用何思为说,他直接将受伤的那只胳膊从衣袖里抽出来,将伤口朝着何思为这边。
子弹从胳膊外皮划过,属于擦伤,但是伤口很深,加上大幅度动作和在外面冻着,伤口又红又肿,看着有些狰狞。
沈国平拿手电筒照亮,何思为处理伤口,两人离的很近,近到沈国平能清晰的感受到小姑娘的呼吸能扑到他胳膊上。
窝棚里很冷,能看到说话声呼出来的哈气是白色的,而这些哈气带着热度,一下一下的,有节奏的扑到沈国平胳膊上。
暴露在空气中的胳膊带着凉意,而这一下又一下扑上来的热气,仿佛像一只羽毛,一下又一下划在你的肌肤上,又似隔靴搔痒,让你想一把挥开。
沈国平不为所动,他目光看到小姑娘面对伤口神色平静时,有些意外。
正常来说,不要说小姑娘,换成女同志看到这样的伤口,多少有些害怕。
眼前的小姑娘年纪小,面对伤口时却一脸淡然,这份淡定,倒是难得。
何思为将纱布绑好,嘱咐他,“不要沾水,尽可能不要大幅度动作,除了枪伤,伤口还有些冻伤,最好去医院挂水消炎,如果晚上发烧,先吃两片安乃近片,明天下山去医院吧。”
沈国平嗯了一声,起身将衣服脱上。
何思为上一秒才嘱咐完,下一秒就看他穿衣服的动作,像没受过伤的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医者父母心,做为一个懂医的人,她本职工作该做的都做了,对方按不按她交代的做,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沈国平穿衣服,何思为整理医护箱。
这时,李国梁走进来。
他看到铺上突然多个人,凑近看了一眼,发现是段春荣后,就移开身子。
没问段春荣的事,何思为猜着估摸是沈国平和他提起过了,要么就是因火车上的一面之缘,李国梁对段春荣也多有照顾。
李国梁把审问的情况和沈国平说了一下,“那几个人都不承认在馒头下药,将馒头找出来要喂给他们,那四个人仍旧不承认,他们应该和胡山猛并不是同伙,在馒头里下药,是胡山猛一个人做的。”
沈国平点头,“将胡山猛单独关押,明天带到山下与这边营部沟通,再一起审问。”
这些事说完,李国梁才关心的问他伤口怎么样,沈国平说没事,李国梁显然不相信沈国平,又问何思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