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曹震便留下十名百骑亲兵,其余尽皆跟随田基、程普募兵去了。募兵一事曹震已全权交给田基、程普做主。渔阳一战让曹震的名声不说整个大汉家喻户晓,亦是相去不远了。更遑论是在这家乡青州。
以其此时之号名望,招募几千士卒实非难事,青州历来出热血豪爽之辈,听闻曹震募兵,必定从者云集。曹震不必去亲力亲为,安心访贤才是正理。
安排妥当,曹震便带着高荣、田畴、田豫,点了几名百骑亲兵打马向郑玄家赶去。到了郑府门口,恰见一老仆带着几名小厮走出门来,忙翻身下马迎了上去。
老仆见到一高大青年文士带着一位中年管家、两名少年,以及数名顶盔贯甲的护卫向自己走来微微一愣,康成公府上每日来的访客学子络绎不绝,达官显贵亦是常见,从未见过有如此气势之人。
这些人个个威武雄壮,目光凶悍、杀气腾腾不说,所骑战马亦是高大健壮的骏马良驹,一见便知不是中原战马。
来不及多想忙迎上前去,对着文士打扮的高大青年拱手道:
“不知这位学子来府上所为何事?可有名帖,以便老仆前去通报?”
曹震哈哈一笑道:
“福伯,是学生曹震曹定国,莫不是认不出学生了?”
郑福老眼突然睁大,吃惊道:
“你,你,你是曹震?你怎会变成如此,如此……”
吃惊于曹震的变化,郑福一时也不知如何形容了!
曹震无奈一笑道:“两年来风餐露宿,征战沙场,难免生得老成了些,亦难怪福伯认不出学生了!”
郑福听闻此言,脸上顿时生出痛惜之色。当年多好的少年儿郎啊,却不想突逢大难,父亲叔伯尽没于战场,逼得十六岁少年愤然投笔从戎,去报那国仇家恨!真是委屈此等好儿郎了。
突然想起众人还立于府门外,忙道:
“快,快,快进府!主人今天有客来访,恐酒水不够,正打发老仆去打酒!”
曹震道:“不必麻烦福伯再跑一趟了,学生今日带了好酒供师傅品尝。”
郑福爽朗一笑:
“如此也好,快快进府,汝昨日回来的消息主人亦是听闻了,昨晚亦是大感欣慰,很是豪饮了几杯!”
说着众人进入府中,郑福便一路小跑着去通报了。不一会便又跑了回来,喘息道:
“主人得知你来,很是欣喜,让你速速进去。主人还交代,今日府内有贵客,莫要失了礼数!”
哦?曹震惊异不已,郑玄乃是豁达之人,亦知曹震为人素来守礼。定不会无故叮嘱其莫要失礼。莫非是有意暗示自己?是了,定是如此!
以郑玄之能,如何不知曹震现在急需大才相助治理辽东,今日宴客恐也是为了曹震所设,厅堂之内必定有连师傅亦是钦佩之大才,所以让郑福暗示自己好好表现!有师如此,何其幸也!定不能让师傅失望!
想到此,忙收敛心神,整理了一下文士服,迈步向着厅堂之内走去,当曹震推门而入时,厅堂之内顿时一静,所有人放下手中的酒杯,将目光齐刷刷地向着曹震注视过来,在这些目光之中,有的欣慰,有的欣喜,有的亲近,有的冷漠,还有的审视与探究。
曹震拿眼睛一扫,便见郑玄垂足坐于厅堂主位上恰巧面向曹震,见是曹震入得厅堂,脸上喜色一闪而过,曹震的左侧是几位宾客坐了一排,而右侧则是众位师兄弟作陪!
来不及多想,曹震快步走到郑玄面前,深深地施了一个弟子礼,声音略显哽咽地道:
“弟子曹震曹定国,见过师傅!两年多来日夜思念师傅,因边事糜烂,忙于征战,无法在师傅面前聆听教诲,请师傅莫怪!”
郑玄此时不过四十余岁,晴朗地一笑道:
“痴儿,快快请起,汝如此年幼便为国征战,抗击异族、护佑百姓,大汉正是有汝等热血男儿的牺牲,百姓才能得以安宁,吾等文人才得以静心着书立说,钻研学问,为师又怎会怪罪与你!
来,快快见过诸位先生与你这些师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