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莒很苦恼。
这雾会不会也持续太久了?!
看着眼中始终不见减弱的浓雾,彭莒怀疑起了人生;
自己被困在这个地方不知道多久了,而夫渚真灵也已经在自己魂魄旁边徘徊了一趟又一趟,就算知道夫渚在自己收了它的时候都没反抗,现在更不会在自己体内兴风作浪;
但一个是随时可以夺舍自己的上古大妖,一个是现在为了掐住隐气决法力已经快要耗尽的自己,这种落差足以让彭莒每天都提心吊胆的了。
难道做坏事真的有现世报吗?
彭莒头一次有了想做一个好人的念头。
但在彭莒看不到的雾中,一个身影其实离他不过几尺远,喃喃自语道:
“这个人怎么没有真魂啊……”
阿烈看着窗外,用手背托着自己的脸,两目呆滞,整张脸都靠在手上,肉都被拽起向上变形,只要看她的脸就可以发现她已经魂不守舍了。
嘴巴还轻轻张着,阿青看着都怀疑下一秒她会不会就流下一丝口水来;
这个傻子还时不时发出一声呢喃;
“我好烦啊……”
阿青实在看不过眼了。
“弈说了这件事不关你的事,你不要再这样了。”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呢?”
阿烈突然激动的转过头来,这些日子巨大的压力让她再没了往日的欢乐。
自从炎部使者在部落门口焚皮示威后,弈和其他族人都知道了原来炎部是来者不善,顿时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虽然他们部落实力并不差,但跟炎部比起来还是天差地别。
所以弈这几天一直都在接见和联络其他部落的人,想知道现在的形势已经糟到什么样子。
昨天阿烈阿青还看到两个身着黄部服饰的人进了议事厅,随后弈亲自送他们出来,甚至还和其中一个人互相行了礼。
就连阿烈都能看出来,这些都是战争的先兆。
认为是自己给部落带来了灾厄的阿烈因此十分自责,这几天就连门都不出,一直保持着刚才那样的状态。
“如果炎部执意要攻打我们的话,无论怎样,他们都会打的。”
“可是如果我嫁给他们首领连山的话,我就可以阻止这件事啦!”
阿青还想说什么,但阿烈突然拖着她的手跑了出去,如今部落中的气氛有些紧张,所以往日满街跑的小孩都被父母拘在了家里,路上空空荡荡的。
阿烈一边拉着阿青小跑,一边指着路过的每一户人家,叫出里面小伙伴们的名字;
“这是月的家!”
“这是殷的!”
“这是枫的!”
“这是……”
直到跑出了部落,阿烈才停了下来,回头看向阿青,脸上是阿青从未见过的神情,充满了对部落大家的珍惜。
“阿青,你懂吗?”
这是阿烈的另一面,阿青从没有见过的那一面。
“你想去河边泡脚吗?”
阿烈还是有点害怕;
“要是又有妖兽怎么办?”
“现在无论哪个大妖看到你都只会绕着走了吧。”
阿烈也想到了那只被活活剥了皮的冉遗,思考一下好像如今自己确实应该威名远扬了。
便点点头,和阿青再次携手去了老地方。
感受脚底的水流,阿青觉得这次水的冰凉感和上次感受到的一摸一样。
阿烈的左脚在水下碰了一下阿青的右脚;
阿青抬头看向她,虽然阿烈现在一直不说话,但阿青知道她还在烦恼那件事。
“阿烈,你还记得你那天在这里对我说的话吗?”
“记得啊。”
阿烈奇怪阿青为什么要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