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温存之后，凤婉雪将柯启鸿带到了御花园中，望着那大片大片的类薰衣草花海，二人不由得齐齐沉醉其中

微风拂过，天地间仿佛化作了一片紫色的海洋美的海洋，美的惊心动魄，亦令人无法自拔

“想过有这么一天吗？”凤婉雪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道

“你是指，被你用强，收入后宫，成为帝夫，还是指这一片我不过随口胡诌的花海？”柯启鸿毫不客气地回道

这一番话落到凤婉雪的耳中，令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没有理会凤婉雪脸上异常的神色，柯启鸿自顾自地走到藤条椅上坐下，以一种极为复杂的语气道：“草原上的雄鹰，即便再善于狩猎，一旦被关进了笼子里，最后连展翅翱翔，都变成了一种奢侈；北原上的狼王，即便再雄烈骁勇，一旦被套上了项圈，最后连狼嚎，也变成了犬吠

高台上的军师，鞠躬尽瘁，运筹帷幄，即便再聪明绝顶，一旦被拉入了皇宫，最后连算计，也不过是一个笑话，沉溺于这名为‘皇宫’的深海。”

凤婉雪的眼里闪过一丝阴厉，语气不善道：“你发现了？”

“我不明白，也不清楚，为何在我心里，一位堂堂正正的大将军，英姿飒爽，举世无双，有朝一日成为帝王，也会变得如她们一般，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她变得是那般的令人陌生，陌生的让人害怕，以往的温柔大方，善良耐心，仿佛自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起，便全然消失不见

为了江山社稷，我可以为你出谋划策；为了帝王心术，我可以陪你演戏；为了在朝堂立威，我甚至可以接受你斩杀一些愚忠之臣，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我也拉入其中，更是想要借着‘爱’的名义，通过下药将我永远留在你的身边……”

听到这里，凤婉雪眼眸里一抹赤红，声音低沉道：“你是如何发现的？朕自认为已经做得很隐秘了。”

柯启鸿笑了笑，想要取出羽扇吹吹风，却忽然恍然此物并不在此处，遂干脆地张开了双臂，毫无现象地摆出一个“大”字形迎着阳光道：“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婉雪，你已经在一条歧路上走得太远了，你变了，变得我不再认识你了，你让我很失望，真的……”

“朕哪里变了？！朕就算变了，也是变得更好了！！！东象州的流寇，是朕派人前去剿灭的；石岐州的领土，也是朕领兵收复的；还有那淋彬，浙水的水灾，若没有朕开放义仓救济，那群老百姓早就饿死了！你说说，朕哪里变得不好了？！”

“作为皇帝的你，自然无可挑剔，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难得一遇的明君，但我所喜欢的，是一位名为凤婉雪的大将军，亦或是当初那个，即使身份被罢黜，父亲含冤，也依然不会低头的太子殿下，而不是现在的这个满心只会将他人视为所有物的皇帝陛下。”

凤婉雪一时只觉得又气又好笑，几个箭步来到柯启鸿的面前，玉手按压着柯启鸿的双臂道：“朕就是朕！而你，也只能朕一个人的！此前是，现在是，将来也必须是！朕就搞不明白了，你也说了，你之前也喜欢朕，为何就不能接受现在的朕？！”

面对着凤婉雪那锐利的目光，柯启鸿缓缓将头偏过，冷冷道：“如果陛下无法改变自己的行为，那么，柯某只有一句话赠予陛下，名为‘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好，好啊！好一个‘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不愧是朕的柯国师，至大至深的道理，往往能用一句通俗易懂的话语概之，只不过，这一句，朕不喜欢，作为天下共主，朕偏偏就要‘鱼与熊掌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