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一句热情的话都像是凌迟在钟砚身上的刀片。

钟砚的笑容早在杨青姮说产检的那一刻僵住了，现在更是难看，假装不经意推开宋恒珏的手：“感谢宋先生的盛情邀请。”

低敛的眸子不敢跟杨青姮对上视线。

她知道了，她还是知道了，宋恒珏告诉她了。

她一定觉得他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杨青姮淡漠望着他，丝毫没有心软：“对了，最近要搬进来一批新的员工，我让人给你找到了租房的地方，你改天跟他过去看房子吧。”

钟砚睫毛一颤，像是被人按进了海底，摄取了呼吸，耳边也没了声音。

嗤，绿茶，装可怜给谁看。

宋恒珏不悦，拦住杨青姮的视线，接过了打包好的菜，拉着她就往外面去。

“行了，快走，别耽误学弟吃饭。”

男俊女美，任谁不夸上一句般配。

钟砚看着两人和谐温馨的背影，喉咙里尽是苦涩。

张张嘴，却吐不出一句话，等到那人再也没了身影，空气里才散出来失落的嗓音。

“学姐。”

博翔。

“没想到杨小姐年纪轻轻，有这等魄力，真是让人佩服。”老黎总笑吟吟倚在沙发上，看杨青姮的眼神带着几分欣赏。

“黎总谬赞了，”杨青姮假笑，拿出一份文件，“按理说小辈的事情不应该惊扰黎总的，但是我想着，怎么也是一大笔钱，应该跟您说清楚才是。”

桌上的俨然是当初李娇妍签署的那份赠送协议。

本没有法律效益的东西，但是老黎总此刻有求于人，不得不接受：“黎年这混账没有跟我说，杨小姐你放心，既然答应了自然就没有反悔的道理，就照着合同上这个价格来，我会跟销售部那边说一声。”

一下子就去了几十万，他的心疼得滴血。

“不愧是黎总，做事爽快。”杨青姮目的达到，脸上的笑意都真实了几分，亲自把人送到电梯去。

回来的时候年轻男人还坐在原地，连动作都没有变一分，看见她，连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杨总。”

“嗯，等会儿会让方南给你安排工作，有什么事情直接问宋总就行。”杨青姮淡淡，没有对他有什么照顾或者怜惜。

一个私生子能把老黎总哄成这个模样，亲自求着她就为了让他进公司，怎么可能是个没有心机的。

黎锦程眸光微闪：“谢谢杨总。”

他才刚刚跟方南走了出去，办公室的大门就让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黎年黑着脸冲进来：“是你让那个私生子进公司的？”

这个贱人，她一定是故意的。

杨青姮耸了耸肩膀，纠正他：“不是我要让他进公司，是老黎总让的，你要是有意见，不妨跟你父亲谈。”

黎年望着杨青姮嘲讽的眼神，懂了，她这是在教训他指使李娇妍给她下套的事情。

心里冷笑，当初怎么就不布置缜密一点，就该让她直接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