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坐到一边,手却不肯放开宋君君的手,硬是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又抬手替宋君君理了理脸颊的发丝。
“文鑫匆匆忙忙来找我,也没说清什么事情。”
宋君君见太子丝毫不见生气,又这么温柔,心中诧异,便问:
“你不生气?”
“事情都还没弄清楚,生什么气?”太子笑道。
“只怕是你弄清楚了,就要暴跳如雷了……”宋煦明站在一边嘀咕着,有些尴尬,却又不放心就这么离开。
文鑫去找了宋煦明之后,他便赶来祠堂陪着宋君君,也听宋君君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假如他是太子,那么不管他站在哪个角度去想,都是会生气的。只是气得程度不同而已。
万一太子真的暴跳如雷,那他还得护着宋君君呢。怎么说,这也是自家妹妹。
太子未听得真切,但宋君君却听见了宋煦明的嘀咕,瞟了他一眼,立即对太子道:
“那先说好,气大伤肝,你可千万千万别生气……我真的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枚令牌会让何巧巧捡了去……”
这已经是宋君君第三次说这件她头脑一热就干了“祸事”了。
宋将军听到她在青楼为着一个妓女和嫖客打起来了,就听不下去了。而太子却是听得很耐心。
来之前,他东宫的下人来报,说是宫外在传他的谣言,说是东宫的人今日在青楼为着一个女人,与嫖客大打出手,且太子妃她也在场,还和东宫的下人一起争夺那个青楼女子。
有这么一个更加荒诞离谱的谣言在前,从宋君君嘴里说出来的实情,倒显得不那么棘手了。
毕竟,宋君君的真实故事里,并没有他这个太子亲身参与的环节。
这样一来,陛下要为着行事不端降罪于人,他还能给宋君君说说情。
“……牡丹实在是可怜,我当时真是看不过眼,才出手的……如果我当时不上前,她恐怕真的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就……”
宋君君解释着,心里又急又害怕。若是因为这件事情,陛下觉得她这个未来太子妃不合适了,那她岂不是要辜负太子的所托?
她和太子之间还有“交易”呢——她要帮太子挡掉其他的女人,太子要给她黄金十万两。
可如今,她似乎并没有完全做好这个未来太子妃。
“我明白,若非令牌,这事儿也可遮掩过去。你先别急。”太子安抚着宋君君,并未大声斥责,也未有任何责备之词,只是紧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君君自责得紧,从怀里掏出令牌,塞进太子手里。
“这令牌,还给你吧,放我身上,迟早得坏事儿……”这令牌在宋君君这里,简直像个定时炸弹。
若是今天没有东宫令牌,任凭何巧巧怎么喊,宋君君的身份也不会暴露。即便暴露了,宋煦明也能想办法给弥补过去。可是有了这令牌,这问题的性质就不同了,直接坐实了她与东宫的关联。
一直以来,宋家的名声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坏。大家都知道宋将军没什么学问,也都知道宋家有个才学极佳温润谦和的宋公子,还有个混不吝却被太皇太后、太子看中选入东宫的宋小姐。
可如今宋君君的这件“破事儿”和太子扯上了关系,宋将军生气也就不奇怪了。
别人再怎么置喙宋君君配不上皇家,太子都是一概不管的。慎孤从前疑虑,可太子却对他说,宋君君是天底下最赤诚的女子,嘴上不饶人,但内里却是个菩萨心肠。她能出手帮王安华挡刀,又看不下去何阿宝一直被欺骗,替她求情,又救她性命。
有了前几次的事情,这次宋君君会在青楼救下乐女,太子也毫不意外。
“你收着。”太子又将令牌推给了宋君君,“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往回要的道理。”
“可是……”宋君君还想再推脱,遇上太子坚定的目光,倒不好意思再往外给了。
“如今迫切的,不是父皇会如何,而是皇祖母若是知道了此事,会作何感想。”太子浓眉紧锁,方才就一直在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