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你明明也是难受的,是不是?”梁君复又问她。
宋君君别过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默然无言。
为了要个账,与梁君复订了个协议,却不想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宋君君内心是无奈的,但她看着眼前的梁君复,却总有一些欣喜。
宋君君低头看着梁君复,他眼眸含情,无处不真挚。她对他,始于颜值与算计,却在日复一日的点滴之中,终于交了心。
就当这是一场恋爱,任务完成了再分手,也是可以的吧?宋君君想着,她不属于大齐,她迟早要回去的。
风雨将歇,樟树的叶子摇摇晃晃甩走最后一滴雨露,依稀响起草虫在丛间鸣叫的声音。
东宫寝殿的灯已经尽数熄去,床边那轻轻抖动着的帷幔,将情人间的喘息与嘤咛尽数掩在枕衾之中。
雨后春色撩人,一室旖.旎遥相呼应。
……
宋君君与梁君复是和好如初了,第二天一大早,梁君复上朝去了,而宋君君却被迫在家中看了一出莫名其妙的戏,还险些误了去福满楼吃饭的时辰。
这事儿在宋君君看来确实奇怪,她带着文鑫要出门去,何巧巧身边的侍女来请她。说是她昨天没有喝何巧巧的进门茶,今天何巧巧无论如何也要给她奉茶请安。
宋君君推脱说自己不喜欢这些规矩,可那侍女却不依不饶,口口声声说,若是她请不来太子妃,是要被主子责罚的。
一来二去,宋君君只好去了西院。
一进西院,何巧巧的面还没见着呢,倒是迎面看见了侍女在晾着一块刚刚洗好的床单。
那床单上未洗净的淡红大喇喇地亮在了宋君君眼前,十分凑巧。
那侍女听着宋君君的脚步声近了,还嘟囔着:
“这怎么也洗不掉了呢……”
“你们家良娣来葵水了吗?”宋君君看了一眼那淡淡的红色,故意忽略了侍女的话,反而出言,好心提醒:“东宫床单多的是,若是洗不掉,这床单扔了便是。或是给穷苦人家,给乞丐盖了,也能抵御倒春寒。也算是善事一桩了。”
侍女向宋君君行着礼,面露尴尬的神色,解释说,这不是良娣的月.信。
“噢,这样啊。”宋君君也配合地点点头,不多说什么,因为,何巧巧已经站在厅堂门口,邀她进屋。
宋君君见何巧巧双颊绯红,倒是被勾起了好奇心。
谁知一进屋,何巧巧就跪地请罪,请罪的理由,宋君君一时之间都不知从何处反驳——她责怪自己,说自己入府第一夜,便引得太子情难自禁。昨天夜里下了大雨,太子应该去陪太子妃的。
宋君君看着何巧巧一副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模样,完全摸不着头脑。
梁君复昨天夜里,是没有理由骗她的。
那是谁说谎呢?
只有何巧巧了。
可她撒这个谎,能怎么样?撒谎总得有目的吧?
然而,宋君君却想不通何巧巧撒谎的目的。不过,她也没有当年揭穿何巧巧,只是笑了笑,敷衍道:
“人之常情,哪有什么罪过的?”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吗?
何巧巧震惊地抬头,她可没预料到,那个一直以来霸道无礼的宋君君,居然能说出这般大度的话来。她都做好了被宋君君一个茶盏摔到头上的准备了。
一时之间,何巧巧都没来得及再说话,宋君君便把那茶一饮而尽,甩甩袖子,扬长而去了。
何巧巧看着宋君君的背影,内心不禁在想:她一定是生气了,任是什么粗鄙庸俗的人,在怒不可遏时,未必也真的会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