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君见追不上,便摊开那纸条去看,上头“太傅病情真相”几个字,瞬间调动了她所有的好奇心。
纸条上还附上了一个地址,邀她独身前往。
莫非,是何巧巧身边的侍女三喜找人送的字条?
何巧巧早前将所有罪责推到三喜身上,在何府时就借机将她发卖出去。
宋君君想着这番往事,心里盘算着三喜怕不是想报仇。
约她一见的地点不仅不偏僻,还离太傅府相当近。宋君君犹豫了一下,也还是决定孤身前往。
她捏着纸条,按着纸条上的地址寻了过去,那地方只与太傅府后门隔了一条小巷,看上去,像是一户久无人居住的民房。
房门挂着生满锈的锁,还房檐窗下,还遍布着灰白的蛛网,四下寂寂无人。
宋君君唤了一声,无人应答,索性推门进去。
房内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因而地面的足迹格外明显。
宋君君打量着那脚印与自己的是差不多大小,更加断定邀她前来的是位女子。
她顺着脚印走到楼梯前,又拾级而上,果然在楼上见到了一个人去。
她背身立在窗前,披着大大的黑色斗篷,却仍是纤细的身段,房门大敞,似乎正等着宋君君到来。
宋君君走近了才发现,从窗子望出去,刚好能望见一角太傅府园中的高树与假山。
“是你邀我前来的?”宋君君看着那背影,问道。
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斗篷之下,竟是何巧巧。
“是你。”宋君君直想翻白眼,她原以为是三喜呢。
“有什么话,在东宫不能与我说吗?何苦故弄玄虚?”
何巧巧未曾开言,倒是先向宋君君行礼,看起来倒也还是这些日子谦恭怯懦的模样。
“这些虚礼便免了。你且说说,太傅是如何患病的?”宋君君扫视一圈,屋中陈设也算压制,只是灰尘堆积实在无处可坐,便靠着门框,想听听何巧巧是怎么编的。
“不急。妾身想问问,太子妃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何巧巧浅浅一笑。
“大约是个废弃的民居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何巧巧脱下斗篷,垫在那榻上,又抬手拍去些桌案上的灰尘,拾起那只绣了一半的芙蓉绣面,展示给宋君君看。
“好看吗?”
宋君君皱了眉,不知她是何意,便也不愿答她。
“这是妾身绣的。”何巧巧低头笑笑,抚摸着布满尘灰的绣面,“何夫人当年生辰,这是我当时打算绣给她的礼物。”
“你之前住在这里?”宋君君有些意外。
这民居虽看着不小,但确实算不上有多好,刚才上楼时,宋君君还瞧见了破败不堪的楼梯扶手。
“是啊。”何巧巧抬起头,又朝宋君君笑道,“太子妃一定想不到吧?我被接回何府,一开始的日子,一直住在这里。”
说着,何巧巧指着窗外,思绪似乎也跟着绵延了出去,她轻轻道:
“从这里看出去,能望见太傅府。那个时候,何阿宝时常领着侍女随从在花园里玩。而我……我就坐在这窗下,伸长了脖子张望。幸运的话,偶尔也能听见何阿宝的笑声,看到她抛出围墙的绣球、飞过假山的纸鸢……”
“你到底想说什么?”宋君君听得云里雾里。
“……我在这里生活了三年。三年后,才得以住进何府。”何巧巧自顾自地说道。
“卖官鬻爵,道德败坏,他们本就是恶人!”何巧巧又回过神来,看着宋君君。
宋君君被她盛满得意与仇恨的眼神吓了一跳,半晌,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