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楚熠的声声质问,司马灼清瞬间愣在当场,她现在才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果然,只要开始说谎,就要用另外的谎言来圆之前撒的谎。
她低着头,脑子飞速的转着。
宣王曾经确实对她坦然,说他心悦她,但司马灼清清楚,宣王所谓的喜欢,夹杂着太多的利益与试探,而她从开始便心悦楚熠,所以早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
而丽妃娘娘也确实委托过她,可在当年求楚熠将宣王下放江州时,也算偿还了丽妃多年前对她的关心和照顾。
自宣王刚到江州给她写过一封信后,她怕楚熠误会,就直接隔断了宣王对她的来信。
她曾以为,宣王经历了这些,便能安心待在江州,可他的野心太大,早已利益熏心。她曾经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不说,还被宣王利用,害了司马家,引来楚熠的怀疑与猜忌。
昨日的那封信,她更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楚熠问她这封信是谁给她的,是不是说明这封信从她身上的什么地方搜到的?可她之前确确实实没有见过这封信啊!这封信又怎么会到楚熠身上?
对了,她突然想起昨日楚熠将信砸在她脸上时,旁边还掉下了宣王和父亲谋逆的那些信件,所以,这封信,是混在那些信件中才到楚熠手中的?
想明白了这点,司马灼清心里倒是已经有了计划,也组织着语言想着怎么蒙混过去。
可宣王的行踪,他在上京的探子,手下有多少人马,她却是一无所知。
紧咬着嘴唇,司马灼清低着头,将最近所发生的所有全都理了一遍,这才抬头:“那封信,是奴在将军府后门处拿的。前日,奴外出查案,被人引到将军府后门处,奴在将军府后门处查探许久,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却发现了宣王给奴写的信。”
司马灼清知道楚熠为人谨慎,只要她说的,他都会去证实,所以她在编造自己拿信的经过时,不能说出任何人,也不能让楚熠找到证实的机会。
将军府被封后,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后门更是冷清,基本上没人经过,故而他才会说出这个地方。
她自认为自己说的并无纰漏,又看楚熠并未言语,便壮着胆子,继续回道:“至于宣王的行踪和人马,还有在上京安插的探子,奴并不知情。宣王虽曾与奴交心,但他也从不告诉奴这些,奴之前也并未发现他竟有谋逆之心。是奴之过,奴求主人严惩。”
脑袋用力砸在地面上,司马灼清匍匐在地,闭上眼睛,掩饰心中的慌乱。
楚熠双目沉沉的盯着她,那眼中似有一团火一般,灼烧着司马灼清的身体。
房中很静,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司马灼清心都要跳到嗓子眼时,她才听到楚熠仿佛从天边传来的声音:“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回主子,十八年了。”跪直身子,司马灼清低着头,恭声回道。
从她记事起就跟在楚熠身边,不知不觉,竟有十八年了。
十八年!他们一起吃饭,一起闯祸,一起笑闹,却抵不过别人几封信的诬陷。
原来她与他之间的感情,竟这般经不起折腾。
司马灼清突然想笑,原以为他们早已走进彼此心中,是彼此这一生最重要的人,可没想到他的猜疑竟这般重。
都说帝王无情,她曾不信,而如今,却……不得不信!
嘴角勾起,司马灼清心中一片哀伤,楚熠却突然狠狠握住他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满是阴寒的讽刺着。
“那你觉得朕会看不出你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