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廷坐在驾驶位,南院长自觉坐在了副驾驶,把后排留给母女俩。
温斯宜从上车后,就一句话也没说过。
陆嫄想和她说话,却又不敢,生怕自己说错话,让女孩和自己的距离更远。
车子路过一户院子时,温斯宜叫停了车。
温言廷依言停下车,扭头看向温斯宜,“怎么了,孩子?”
温斯宜推开车门,解释道:“我下去一趟。”
关上车门,从后备箱取了竹篓,走进那户院子。
陆嫄本想跟上去看看,被温言廷阻止了,只好作罢。
温斯宜在里面待了没几分钟,再出来的时候满满一竹篓药草空空如也,手里却拎了个塑料袋。
塑料袋就是商店里那种几毛钱的袋子,袋子里装着几个罐子,罐子里装着不同颜色的糖果。
陆嫄和温言廷立马想到了孩子们和他们说的话,亲眼看到的事实远比从别人口中听说的更加令人难受。
车子再次发动,可温斯宜却敏锐地发现车里的氛围不太对。
扭头就看到陆嫄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眼里还有她看不懂的心疼和自责。
温斯宜不明白,可不知为何,她不忍看到陆嫄露出这样的表情,纠结了片刻,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陆嫄一脸心疼地看着温斯宜,本想问她刚才是不是去用采来的药草帮孤儿院的孩子们换糖了,又不敢直接问出口,只好婉转地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话,“孩子,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闻言,温斯宜愣了愣,随即视线落在窗外的景色,回忆起自己这些年的生活,点了点头,“挺好的。”
本以为得到这个答复,陆嫄应该能开心些,却没想到话音刚落,陆嫄眼中的泪水直接滑落,痛哭出声。
温斯宜顿时手足无措,往前探了探身子,想让温言廷哄人,却发现温言廷也是红了眼眶,正用手背抹掉眼角的泪花。
几乎从没哄过人的温斯宜下意识地看向南院长,南院长却是躲开了温斯宜求助的视线,装作没看见,眼里笑意盈盈。
温斯宜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她有多少年没见过了,这样的生动似乎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没人帮忙,可人好像是自己惹哭的,温斯宜觉得自己不能像不负责任的渣男,只好笨拙地努力安慰陆嫄。
“您,您别哭啊,我真的过的挺好的……”说完,陆嫄却是哭得更大声了。
温斯宜顿时傻眼了,这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越哭越来劲了呢?
“您,您别哭,您看您哭得妆都花了,万一您先生为此不要您了呢……”
从总裁沦为司机的温言廷:“………”
闺女,虽说咱们第一次见面,可你也不能这么随便给我一口大黑锅砸下来啊,他多冤啊。
看戏的南院长:“………”
小宜啊,安慰人也不是这么安慰的,你这到底是安慰人呢,还是挑拨人家夫妻俩感情呢?
被安慰的陆嫄听到这话,也不抹眼泪,只望着温斯宜流泪,头也不回道,气势汹汹道:“他敢?!”
怕自己说话晚了就没媳妇的温言廷连忙表态,“不敢不敢,绝对不敢,夫人放心。”
陆嫄此刻也被小姑娘笨拙地安慰自己的行为逗笑了,也坚定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温斯宜的手。
温斯宜本想挣脱,可看到自己刚有动作,陆嫄就要哭的模样,只得收了心思。
算了算了,就当是自己惹哭人和要借住别人家里的补偿吧,只好别扭地任由陆嫄握着自己的手,扭头看着窗外。
陆嫄却是笑了笑,她的孩子是真的很懂事很好啊,可是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更希望她能不那么懂事。
明明都要靠采药草帮孩子们换糖吃了,却告诉自己她过得很好,她怎么会信呢?她的孩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她一无所知。
她只希望接下来的日子,可以好好补偿疼爱这个她弄丢了这么多年的孩子。
一行四人回到孤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