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猪原的历史在宁民县志里没有只言片语留存下来。没有人能说清楚母猪原是哪朝哪代开始有人迹出现,更说不出是哪一位先人先来到这座原上开垦第一片土地,搭建第一所房子。
在母猪原广大社员的心中广泛流传着关于乘黄的传说,都知道它是一种神兽,谁谁的老祖宗曾经见到过。神兽通体的黄,黄嘴,黄眼睛,黄蹄子,所过之处总是能给人们带来心灵上的慰藉。因为原上人都知道它是神兽,是吉祥的象征。
乘黄的外形像一只狐狸的野兽,相传骑乘过它的人寿命可以增长至二千岁。
相传先秦时期黄河出现河图,河南洛阳出现洛图,同时地出乘黄神兽,这是天示世人,天象出现,是要瑞泽天下百姓。
是传说的都不是空穴来风,那为什么能骑上乘黄的人就能增寿两千岁呢?其实这不难理解,这与神兽存活的身份定位有关。因为它是来自上界的神物,天上一天,凡间一年。如果你能骑它上天这样就存在一个时间差,故出现增寿的现象。
关于乘黄,只是一个传说,这个传说一辈一辈的往下传,业已形成一个根深蒂固的老传统。因为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传说,尊重老祖宗,也就尊重神兽乘黄了。因为老祖宗的话,不但要尊重,还不能忤逆。
母猪原呈三角形地带,东边窄西边宽,地势由东往西逐渐递减式舒缓。北面中间的位置有一片不是很大的洼地,洼地的北面就是灞水河川。
不断发生的自然灾害,把母猪原的原坡不断的缩小,把搭建起来的房屋一次次的摧毁,摧毁赖以生存的土地。幸存的人继续与大自然作斗争,再次重建家园,再次繁衍生息。
摧毁了家园,也就摧毁了记忆,以前的全是空白。再一次重建,新的记忆开始。某一天,天降洪水,再一次把坮塬上的房屋冲毁殆尽,母猪原的历史再一次成为空白。
幸存的人没有哭爹喊娘,他们振作精神,再次重振家园。一次次的家园被毁,一次次的重建家园。在与大自然作斗争的过程中,陆柏两姓组成的东陵村逐渐成为原上十个村子里最大的一个村。
历史来到近代,一些脍炙人口耳熟能详的故事,就不需要在纸质上加以传承了。口碑照样能把精神传承到家家户户。关于蝗虫过路,鼠疫以及真正关于母猪原的由来,一辈接一辈的传,最终家喻户晓了。
几乎村内每一位老人都知道蝗虫过路的历史。酷热难耐的三伏天,黑云遮天蔽日,黑压压的从北方而来,人们都认为是暴雨来临前的征兆。然而癫风过后,地上的庄稼全部没有了枝叶,被啃食的精光。
这个时候人民才知道黑云并不是暴雨,而是密密麻麻的蝗虫。他们成群结队,所过之处,庄稼颗粒无收。
关于鼠疫,这段历史发生在春节之后,凡是接触过老鼠的人无一不发病。先是身体畏寒,后就是三十九度以上的高烧,伴随一个星期以上的食物不振。很多老人抵抗不住,就过早的离开了人世间。没有死去的人也像脱了一层皮,整个人萎靡不振,活生生的就像一具干了的僵尸。
这种病的危害性是非常大的,从现代科学的角度来讲,他们所患的病就是出血热。是一种机体免疫性的疾病,来的迅猛,去的也快,防止溶血是最好的手段。可惜了,一些历史突发情况,总有一些人要躺枪。
母猪原以前叫三角原,老母猪原,真正在人们的心中圈定叫母猪原,是由一个真正的故事开始的。这个故事非常感人,在原上已经传了七十多年,且是家喻户晓。
相传解放前雄家村有一户地主,这位地主虽然地多,但他为人谦逊,在解放前,他家里养了一头母猪。这头母猪可讨人喜欢了,它头一窝就孹了十六头猪仔,这在母猪原上闻所未闻。
在随后的岁月里,这头母猪保持着一年两窝,每窝从不低于十六头猪崽的个数。直至解放前一年,这头母猪再一次孹窝的时候,得了一种不思饮食的病难产死了。
地主为了纪念这头母猪为自己家所作的贡献,没有舍得杀它。而是把它葬在了三角原最洼向南九米的地方。他的意思是那个地方顺风又顺水,老母猪在那里安息,在下界不愁没水喝。
地主像对待人一样,给猪起了一个坟堆,并让长工在坟堆的周围栽了树。这件事就这样流传开来,这也是对母猪原的由来最清晰的表述。
尽管这只是一个传说,当年埋葬母猪的坟堆早已无影无踪,被岁月的雨水无情地冲刷掉,并且冲刷的干干净净,一点也没有留有痕迹。虽然痕迹全无,但这个关于母猪原的传说却在人们的心目中根深蒂固了下来。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很多诡异的事情。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和母猪原的这个传说有关。后来就出现了大胆的人组合在一起,买偌大的红布,黑夜里去捉乘黄的故事。
十年的时间,母猪原上所有的祠堂,学校,公共设施几乎焚毁殆尽。能烧的烧,烧不毁的推倒,碍眼的砸碎。关公庙没有了,柏陆书院没有了。关于母猪原地面上的一些设施成了历史的记忆。
陆兆拓村长背着双手围绕东陵村小学校绕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学校早已墙皮脱落,檩条断裂,墙根塌方,满目疮痍,破烂不堪。
由于是全村最洼的一个地方,屋内的桌椅板凳早已发了霉,令人不忍直视。
在他的脑海中一件事情立马定性,当务之急就是马上尽快修缮东陵村小学,让那些无书可读的孩子们重新上学,学习科学文化知识。
因为自己是村长,责无旁怠,一想到自己的责任重大,一种豪壮感油然而生。随后,他去找了队长夏临泉。
陆家大院内热闹非凡,夏天,夏兵,夏飞,夏欣,夏彤,劲松和柏元清的大儿子大雷,二儿子二雷,三儿子三雷正在院子里天真的玩耍。
夏临泉为村长倒了一杯茶后自己趷蹴在地上依门而蹲,\"吧唧吧唧″抽着旱烟袋。
陆兆拓呷了一口茶后正色道:\"你看院子里的孩子们多么天真,如果没有学上不能识字,那是一件最可怕的事情。试想,等他们长大后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你说是不是最可悲的事情?\"
夏临泉把烟袋头往布鞋帮上叩了两下后说了话:\"这不是一件小事,也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干的忒色的,必须大家伙把力使到一块,这样才能成事哩。″
两人达成了共识,召集全体社员开会。
老地点,在老旧的村部前,在充满牛骡马驴粪臭的牛厩旁,防兆拓首先讲话:
\"离学校停课整整十年哩,相信在这十年里,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有一种同样的感受,那就是我们的孩子在这十年里没有学上,没有书读,白白浪费了这十年的时间。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往大处讲孩子是我们的希望。再往大处讲,孩子是祖国的未来。为了填补这十年的空白,弥补孩子们的缺陷,我和夏临泉队长初步议了一下,决定重新尽快把东陵村小学校建起来。让孩子们尽快学习文化知识,只有这样,我们才不会愧对他们这一代人。\"
陆兆拓话音刚落,群众的议论声便不绝于耳,有的说\"建,建,马上就建起来。\"
有人说:\"那还怎么建?马上快成鱼塘了。″
有人说\"为了让孩子们有学上,必须建,水洼,可以填土呀!为了孩子们的身心健康,所有的困难都不是困难。″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