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深夜,淑红母亲发觉不对。便让丈夫陆兆诚去找女儿淑红。陆兆诚在村里转了一圈,没见着女儿就踅了回来。说该去的地方都去了,没有见到淑红的影子。
孙氏琢磨了一下,一拍大腿,马上悔悟的说道:\"坏,肯定有事发生。″
陆兆诚问婆娘发生了什么事,孙氏说:\"这几个月以来,淑红只要看到咱放工回来就自顾自往外跑,每次很晚才回来,问她在干什么,她就说找陆兆义干大玩哩。最近,赶快去看陆兆义可在家。″
陆兆诚不敢怠慢,走遍了陆兆拓陆兆明陆兆有的家,连陆兆义的影子也没看到。
孙氏又动员弟弟陆兆彪,陆兆健全村去找陆兆义,哪里还有陆兆义的影子?事情太明白不过,干大陆兆义把干闺女陆淑红拐跑了。
孙氏马上带领陆兆诚,陆兆彪,陆兆健去找陆兆拓理论。陆兆拓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这事不要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知道的话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孙氏指着他的脑袋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可能不知道,你这是在推脱责任,我跟你讲,你要包庇他,我跟你没完。我不把这个龟孙王八蛋去蹲监,我死不瞑目。″
陆兆拓只好赔笑说\"凭我们的关系,我哪能包庇他呀!我要是知道绝对不会发生什么事,回去吧,我调查一下,看到底什么情况。″
孙氏在第二天十点没有等到任何消息的情况下,命令陆兆诚带着两个弟弟把陆兆义家破坏的不像个家,锅,碗,瓢勺全部砸烂,碎了一地。
陆兆义母亲吓得在厦屋里不肯出来,孙氏进去把屋内立起的东西全部掀翻砸毁,这个家即时就不像家了。
孙氏把陆兆义母亲从厦屋里拉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她:\"老婆娘,你说你儿子把我闺女拐哪去了?\"
陆兆义母亲闭着只有一条缝的眼,是语不连的说:\"上哪去,我哪知道。\"
孙氏朝她吐了一口唾沫:\"呸,你不知道,鬼知道,你就是在包庇你的儿子。\"陆兆拓的母亲再也不说话了。
随后几天,陆兆诚带领门房侄男伯父找遍了临近几十里所有与陆兆义家有亲戚关系或朋友关系的村庄。没有一点关于陆兆义和陆淑红的消息。孙氏最后一根支撑希望的稻草折断了,她无力的坐在板凳上喃喃自语:\"从今往后,家里没有这个闺女哩。\"
至此,陆兆义成为母猪原第二个不花一分钱讨到年轻媳妇的男人。
人一旦认定某个人给予自己的好,特别是灵魂的入心的男人都可能去接受,根本不去考虑接受所带来的后果。社会是发展的,历史是演变的,个人是随着社会的发展不自觉在改变的。
多年之后,当宁明县全县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后,陆兆义携妻和两个儿女回来了。一行四人没有停顿,由陆兆拓,夏临泉,柏志伟陪同,来到陆兆诚的家。
陆兆义和陆淑红笔直的跪在门前,夏临泉让两个孩子去喊姥爷,姥姥。两个孩子怯生生的喊出:\"姥姥,姥爷。\"
孙氏开始看都不看一眼,后来则把最小的女儿抱在怀里。陆兆拓把买的礼品和几百块钱放在饭桌上后,陆兆诚叹了一口气:\"唉,回来就回来了,生米已煮成熟饭,还能说啥哩,建房子过日子吧。\"
从此,陆兆义和陆淑红在自家老宅建了三间房子,安居了下来。
陆淑红后来又生了两个孩子,日子越发拮据,矛盾越发突出,难免发生口角。陆兆义不知相让,淑红气的昏了头,拍着屁股,一蹦三尺高到门前的路上,根本不在乎路上有很多人在谝闲传,疯了一样,大骂陆兆义:\"陆兆义,你个狗日的,你个驴配的,你哄我说玩撬动地球的游戏,一玩不打紧,我的一辈子都被你玩进去哩。你说你会疼我一辈子,你个驴日的,你哪一点疼我了?我说一句你十句等着我,还想打我,你也不想想,我是那个容易受欺负的人吗?\"
每每如此,陆兆义会很快从屋内冲出来,捂住她的嘴,硬生生的把她扛起来抱进屋去,随后就没有了动静。
路上的村人咧嘴大笑,当年的秘密不再是秘密。陆兆义气急败坏,怒斥床上的媳妇:\"吵架归吵架,你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讲出来干嘛?″
陆淑红寸步不让:\"我想讲就得讲,你敢说你当年不是哄我,你想得到我就起了坏心,说玩游戏,以玩游戏为名霸占了我这个黄花大闺女,对吗?我说的不对吗?从今往后你打我一次,我就跑出去说一次,看谁丢人。\"
从此,陆兆义再也不敢与陆淑红顶嘴,日子艰难的往前走。
陆兆义与陆淑红的逃婚成功在母猪原开了先河。在此后的十年间,又有很多对年轻人效仿。他们只要得不到父母的认可,就想到跑出去一段时日,若干年以后带着孩子回来,生米煮成熟饭,哪位父母没有恻隐之心,不去接受自己的亲生闺女呢?所以,见到女儿的那一刻,以前的所有赌气咒女儿死的话,都烟消云散。
遗憾的只有一条,就是女孩把自己廉价的青春交给了一个男人,没有把自己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得不到亲人与朋友的祝福和赞美。一时的冲动私奔,十几年后拖儿带女。女人终究要为她昔日的鲁莽行为买单,终生后悔。
活着,责任。人类的责任,民族的责任,家庭的责任,丈夫的责任,朋友的责任。普通人,谁能主观认定几个责任?
正当母猪原的人们继续实行唯一的生产生活方式,集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时,一个震惊母猪原的事件,再次发生在原上,传的人尽皆知,家喻户晓。让人瞠目结舌,心生悲凉。
故事要从陆三龙回原讲起。那天上午,一辆黄色的军车从东陵镇驶来,上了原坡,径直开到东陵村村部。从村部上了陆兆拓和夏临泉后,泛绿的汽车又经直开到陆福娃家门前,从上面下来六个人。夏临泉和陆兆拓,陆五儿外,还有穿着绿色军衣的县武装部的领导。陆三龙的腿上缠有白色的纱布。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陆梦燕眼尖,从二楼看到三龙后马上疾步下了楼,走到五个人的面前,懵懂的看着三龙:\"二弟,你咋哩?你二哥哩?\"
陆三龙翕动着嘴唇,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欲哭无泪。
梦燕预感到事情不妙,肯定发生了大事。她不敢相信的继续问道:\"说呀,你二哥怎么样了?怎么你回来他没有回?″
一位全身穿着军衣的人说:\"请陆二龙的家人节哀,我代表宁明县人民武装部,向你们家表示哀悼并亲切的慰问,陆二龙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壮烈牺牲了。″
陆梦燕顿时泪如泉涌,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陆三龙双膝跪地,匍匐在梦燕的脚踝骨上,声嘶力竭的说:\"梦燕姐,都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他为国捐躯,壮烈牺牲。\"
梦燕即时满脸都是泪水悲喜泣:\"壮烈牺牲,他人呢?″
有人把这件事告诉了陆福娃,他与黄氏慌慌张张的往家跑。当看到梦燕哭的像泪人一样时,确定事情的真实性,不由的全身抖动,\"哇的一声大哭:\"儿呀!为什么我又去了一个儿呀?二龙,\"陆福娃一头栽倒在地上。
陆三龙向他们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一九七五年越南公开反华,在国内开始疯狂打压华人华侨的正常生活,导致大量华人华侨返回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