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卫今年27岁,也算是一个挖掘机老司机了,在这行混了十年,初中辍学后就到老舅管的车队和师傅学开车,和师傅学了两年,自己磕磕绊绊的干了两年也算出徒了,中途也换了几家活干,现在跳槽到这家公司干排水的活比较多,活不太多不累,就是有时候得加点班。
今天白天活有点拖拉,还有一个下水井没有挖好,吃完晚饭接着挖,听天气预报明天有大雨,务必要把这点活干完,工人都回驻地吃饭了,韩卫不爱吃工地的大锅饭,去路边的面馆来了一碗老汤面,喝了一大碗汤,打着饱嗝剔着没啥可塞的牙回到车旁,抽了根烟开始干活,早完事儿早回家。
韩卫听着嗨曲把挖机开得飞快,井位够用了,再清一清底就完活了,韩卫习惯的用二臂推着铲斗在沟底平走,最后一下把土清出来完活,就听搁愣一下,完了,勾到东西了,韩卫心里一哆嗦,就怕勾到东西,挖机这东西劲头大,勾到东西感觉到时几乎都已经坏了,就怕把电缆光缆给勾断了,不过凭刚才碰触的感觉韩卫觉得是砖石的墙体,不像是线束,也许是一个下水井老井,或者是老房子的房基。
韩卫放下液压锁开门下车,从对面的角度探头看了看,两米深夯实的黄土里漏出几块青色的砖来,好像是一堵墙被铲齿挖坏了,韩卫从边上溜下去沟里,拿起一块大青砖查看,这断掉的大青砖足有半米多长,一边厚一边薄成契型,面上还有类似渔网的花纹。
这还是老砖呢,别是挖到文物了,韩卫放下这挖碎的大青砖,打量着眼前这个大约四十厘米不规则直径的一个洞口。
韩卫二十七年的生命里从未见过如此的画面,这一刻,好像周围嘈杂声都褪去了,城市的车水马龙声消失听不到了,周围的物体隆隆作响的挖掘机和沟里两边的土墙也褪去了,他眼里就剩下那个洞口,那洞口散发着袅袅的雾气,在挖掘机灯光的照射下犹如有生命一般翩翩起舞,他仿佛听到有个声音在轻轻的呼唤着他的名字,韩卫若有所感,心里有点小激动,这里,可能有好东西。可能是传说中的宝物。
冥冥中似乎有一只手牵着他来到洞口,他打开手机手电筒向洞里照去,洞里黑乎乎的散发着凉气,虽然已经六月了那股凉气也就是零度左右,不知是凉气还是黑黝黝的洞口让韩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小心的拿开两块大青砖,让洞口更大一点,把胳膊伸进去拿着手机电筒照了照,是一个不大的砖室洞,大约一米多宽,两米多长,大青砖从地面一米高位置开始收供,拱顶大概一米五高,洞内布满了寒霜。
这个被挖出来的洞口距离地面大概半米高,韩卫试探着伸进一条腿,踩在地上,地上很滑,地面有一寸厚的沉积物,表面有一层淤泥,韩卫弯着腰钻进去,电筒的光一米远好像就被黑暗吞噬了,隐约能看到砖室尽头是一个台子。韩卫试探着走向台子,台子是一块大石头制成,上面放着三样东西,中间的物品最大,是一个二十厘米高覆盖着泥土的坛子,左右两边有什么东西也被泥土覆盖着,只凭隆起的部分看不出是什么,他用手拨开坛子盖上的泥土,坛子整体黝黑,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他伸手抱住坛子,很沉,很凉,像是金属制品,大概有六七公斤,有东西,韩卫有点小激动,还有点小忐忑,他无数次梦想着开车挖到宝物一夜暴富,但是真正面临这样的事情却犹犹豫豫,不过他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就是传说中面带猪相,心中嘹亮,他想好了,不论如何得把东西拿出去再说。
旁边两个被泥土覆盖的物品也被他轻轻抠了出来,一只古玉雕像,好像是一只兔子,另外那个拿起来碎裂开来,韩卫仔细看看,不是一件东西碎裂开,而是本来就是四个小物件,青铜的,擦了擦上面带花纹,后来韩卫才知道这四个东西是汉代错金银小席镇。韩卫一手抱着坛子,把剩下零零碎碎都塞进裤兜里,打算往回走,地上有淤泥很滑,他走的很慢,回头走时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他,有张脸孔就贴在他头发后面,他也不敢再回头,得到宝物的狂喜和期待让他咬着牙壮着胆往回走。
韩卫爬出洞,把坛子放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摸出一根烟点着了狠狠吸了一口,又被呛的猛烈咳嗽了起来,等这口气喘匀了心里也稳定了点,他看了看那个坛子安安静静的放在沟底的土地上,长出口气。
韩卫用挖出来的大青砖把洞口堵好,缝隙都用泥巴封好,抱着坛子爬出沟去,发动车子把漏出来的洞口埋好,用铲斗背面压实,他还特意下车看了看没有漏出大青砖,一切痕迹都掩盖的很好,把挖掘机靠边停好了收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