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婆子知道了。可无论花多少钱，春华爹的命也不能不救啊，是不是？春华娘，我且问你，是钱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包媒婆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盯着她问了一句。

“当然是命重要，可俺们家……”

木婶儿面色难看起来，包媒婆的来意她岂能不知。可真要她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来换取老伴有限的几年生命，她却又心有不甘。

“你家没钱，这个我老婆子自然是知道的。”

包媒婆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可春华爹的命也得救不是？人就是能多活一天也是好的嘛。他木婶儿，你和春华不会狠心到对春华他爹见死不救这个地步吧？”

“啊呀呀，包婆婆，你看看您老这是说的什么话呀。真要那样，俺们那还是个人吗，那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嘛。”

木婶儿连忙急赤白脸的分辩。这事儿她不能不急，这样的话一旦传了出去，说自己和闺女眼看着老伴儿死而不救，那以后她们还怎么在这个世上立足？

包媒婆满意的点点头，悠悠然说道：“嗯，你们两口子年轻时感情那也是不错的，我想着也不至于。——可为今之计，却是有钱才能救得了春华爹的命啊。他木婶儿，不知你又作何打算呐？”

这包媒婆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算计人心果是老辣，说话更是滴水不漏。上来先用话拿捏住春华娘，知道她救命没钱，然后再故意问她解决之道，使她不得不就范。

“唉，不瞒婆婆说，现如今我心中一团乱麻似的，七上八下，哪里还有什么主意。你说我一个妇道人家，春华还年轻，家里又穷得叮当响，还能有什么打算？只得过一天是一天，混日子罢了。”

木婶儿说的确实是实情，将丈夫从乡卫生院拉回家之后，她想了整整一夜，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法子。

可下一刻，包媒婆张口，一句话直击要害：“他木婶儿，其他的都好说，可春华爹的病不能再拖了呀。”

闻听此言，木婶儿一时怔住。是呀，自己男人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多耽搁一天，他的生命就将会减少一天啊！

见春华娘眼圈红红的，在那儿低头不语，包媒婆说道：“他木婶儿啊，事到如今，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现在呀，只有钱才能救得了春华爹的命，别的说一千道一万，那都是瞎扯淡。可现如今，你家缺的可不恰恰就是这个！”

“唉，谁说不是呢。没办法，我想着慢慢再去找人借借看吧。”

这话说出口，连木婶儿自己都没有信心。现在自家这个情况，又哪里还能借得到钱。

果然，那包媒婆听了，脸上带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色，讥笑道：“他木婶儿，你当是三块五块呀？三千块钱你到哪儿借去？甭说别人没有，就是有，也未必会借给你啊。

“嗐，还慢慢借借？老婆子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那钱借不够数儿，春华爹恐怕就等不了了呐！你想我说的对也不对？”

“婆婆。您话对是不假，可是我……”

无论如何，她的心中，还是不愿意让自己女儿嫁给那个曹驴儿，她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我说春华娘啊，不这样又能怎样呢？你有更好的办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