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听三儿要求给小孙子多分银钱,不由有几分诧异。
又眯眼看一边端坐在条凳上的几人,只见从柳繁、柳雁,到柳山,俱是一脸认同,心里就犯起嘀咕。
这些孙子平时谦让个包子馒头,也就罢了,这连到手的银钱都谦让起来,由不得年氏不怀疑。
但她向来稳得住,知道若真有猫腻,这会儿问定也问不出来。
扫一眼有些心不在焉,频频望向房门的柳榆,便暂且按捺下来。
老太太把桌上的铜板扒拉开,找出几根麻线便开始数钱。
扭头见柳榆挂念长生的模样,心里感叹句儿大不中留,便开口道:“我有些渴了,去给我倒碗茶来。”
家里唯一一个茶壶在长生房里,为着他若是半夜口渴,喝水方便。
柳榆听阿奶唤自个倒茶,忙不迭站起身,一掀门帘就走了出去。
心不在此的人走了,剩下的众人看着这满桌的铜板,神情也由一开始的沮丧,变的有些热切起来。
老太太数好一百个便拿麻绳串好,柳福生都送牛到回家了,桌上的铜板才堪堪数完。
桌上满满当当放着九串铜板,还有一些散碎的铜板,共有四十个。
“老头子你看,这还有一个小银角子呢。”年氏把那块小小的银角子递给柳福生。
柳福生含笑接过:“不错,比我年轻时候强。”
“这个银角子约摸有五钱。”柳茂叶听老爹如此说,也有些兴奋。
“这些银钱,你们打算做怎么分,老三,说说看,是按你们五人的人头分,还是按各家的户头分。”
“我们听娘的,只是多分榆哥儿一份,他此次出力最多,不然我们今儿还未必卖的完。”
这老三说话和个娘们一样,吞吞吐吐,啥事不能敞开说。
“你得说出来榆哥儿如何出了大力,我才好分钱呐!”老太太把柳福生手中的银角子拿过来,往桌上重重一放。
柳茂叶见老娘动怒,忙把这一路上的事情和盘托出,中间疏漏的地方堂兄弟仨人做补充。
年氏和柳福生听他们把核桃另改了名,叫做长生果,两人对视一眼,俱都觉得这二孙子也是个精怪的。
待听说柳山负责叫卖,便诧异看向三孙子,没看出来这小子关键时刻这么能豁出脸皮,这是个能成大事的,虽他们也不知这孙子的前程在哪里。
又听到围观的人多,却无人问津时,虽已知东西全部卖出去光。
银钱还在桌上摆着呐!
但仍止不住的焦急、悬心,生怕赶恁远的路白忙活一场。
待听到柳榆徒手碎核桃打开生意,心里反倒松一口气。
这些人不朝夕生活在一起,对柳榆的了解还是片面些,捏这些核桃对柳榆来说好比柳山给绿丫剥一下午花生壳。
虽说也会觉得酸痛,但绝不至于伤筋动骨。
知道是这么个事,不是她原本设想的那些后,年氏就把这件事搁置一旁。
“照你们这么说,榆哥儿确实出了大力气,这又是碎核桃,又是家里开酒楼的大主顾,那多是奔着榆哥儿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