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东异常镇定,叹了口气道:“这个老徐,一根筋。镇里要征他的土地,补偿价格也是一提再提,他依然不满足,死活不签协议。我们在耐心细致地做他的思想工作,还不等谈完,就选择了这种极端方式,哎!”
乔岩抓住话柄立马反问道:“为什么征地,你们依据的是什么法律,上会研究过吗?既然对方不同意征收,为什么还要逼着签协议?”
面对灵魂拷问,李卫东显然低估了乔岩,总以为对方是毛头小孩子,没想到直中要害,咄咄逼人。他抬手一把搭在肩膀上,这个举动可以理解为称兄道弟,主动拉近关系。也可以视作为压对方一头,宣誓主权。笑呵呵地道:“乔主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聊。”
乔岩将他的手拿下去,面无表情道:“李镇长,我先和徐家人聊会儿,到时候我自然会找你谈话的。”
刚要转身,李卫东一把拉住,又死乞白赖道:“和他们有什么好聊的,事情我都清楚,和我聊就行。”
见对方刻意阻拦,乔岩愈发觉得事情不简单。他眉毛一挑,眼神一瞪,面露怒色道:“李镇长,我是代表县纪委下来办案的,请你不要阻拦干涉。”
李卫东也不退缩,继续打哈哈道:“我知道你是下来办案的,但总得有个程序吧。”
“你要什么程序,需要给镇政府发函,还是让张书记给你打电话?”说罢,将身上的监察执法证掏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道:“用这个还不行吗?”
李卫东脸色变得难看,进而又挤出笑容道:“乔主任,咱们都是给党和国家办事的,没必要如此较真。这样吧,把老徐他女儿叫到村委会,面对面直接聊,你看行吗?”
乔岩有些不耐烦,道:“李镇长,咱们头次见面,没必要把关系闹得这么僵,或许以后还可能成为朋友。既然是公事,那我按我的意思来,好吗?”
见乔岩如此固执,李卫东不好再横加阻拦,摊了摊手道:“那好吧,我在外面等你。”
“不必了,忙你的去。”
乔岩不再理会,转身进了房屋。而他们果真没有走,站在院子里心情急躁地抽着烟,不时地查看里面的动态。
乔岩四处瞅了瞅,将徐欢叫到里屋,关上门严肃地道:“徐欢,你也看到了,咱们长话短说,你父亲为什么跳楼?”
徐欢掩面而泣,良久道:“他们逼着我爸签协议,给出了很低的价格,我爸不从,就派人把我爸抓起来打了一顿,还让村委会给我家施压,要把土地收回去。他们还找了我医院的领导,说不签就要开除我。最可恶的是,他们冲进我家把我母亲的腿打断,我姐去镇政府找他们说理,结果把我姐关起来。那群畜生喝多了,晚上就玷污了她……”
徐欢说得泣不成声,但还是咬着牙说了下去:“那天回来我姐就变得精神失常了。我爸气不过,就去县里找人说理,结果没人搭理他,所以……”
乔岩听着咬牙切齿,问道:“你说清楚一点,他们是谁,一个一个都要点出来。还有,你姐被玷污,你们就没报警吗?”
徐欢拼命摇头,抽泣着道:“报了,派出所的人说证据不足,不给立案。我不在现场,我姐也说不清楚,但通过她描述,应该有蔡小虎。”
乔岩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可又无可奈何。这种案件归公安管辖,他又不好插手。再者,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也不好取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