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蜜饯,你先喝杯红糖水,我待会上街去备一些。”
祁珩弯腰递给了黎夏一杯冲好的红糖水。
“谢谢。”黎夏接过喝了一口,口腔内的苦涩淡了一点。
祁珩从榻上拿起枕头,垫在了黎夏的后背,“这样靠着会舒服些。”
“嗯,谢谢。”
黎夏下意识的道谢。
“阿黎,你无需对我如此客气。”祁珩眼神无奈的看着黎夏。
她这样客气,他会觉得她把他当外人。
黎夏垂下眼皮,“我……”
这是她从小受的教育,早已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但她没办法跟了尘解释。
对他而言,太过匪夷所思。
祁珩心里在纠结楚子誉的事,他也就没注意到黎夏的小动作。
“了尘,楚子誉何在?”黎夏想起那昨日见到楚子誉的惨状。
她并没有后悔昨日所行。
虽说楚子誉最终没有得手,但他对她下药是既定的事实。
而且。
倘若不是了尘及时出现,她就成了任他宰割的俎上鱼肉。
所以楚子誉落到太监的地步也不冤。
祁珩闻言眸光闪了一下,他支支吾吾的说道:“阿……阿黎,楚子誉他……”他舔了下唇瓣。
“什么?”
黎夏没太听清楚。
“阿黎,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祁珩正视黎夏的眼眸。
黎夏看他一脸严肃,她也跟着蹙了蹙眉。
她点头道:“你说。”
“你先答应我,听完不要激动。”祁珩开口叮嘱。
阿黎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本来就动了胎气,若是情绪激动,对她的身体不好。
“好。”
祁珩呼了口气,随即一鼓作气道:“楚子誉死了。”
他话音刚落,就垂着眼眸,仔细的观察着黎夏的表情。
“死了?!”黎夏有点惊讶,“他何时死的?”
不会是昨天自己把他阉了,他失血过多而亡吧?
黎夏肩膀微颤。
她杀人了?
虽然在她得知自己有孕的那一刻,她确实有想要将楚子誉手刃的冲动。
但人真的死在她手上。
黎夏的身子却控制不住的发抖。
她所接受的教育是杀人偿命。
无论楚子誉的罪孽多么深重,他该受到的是律法的惩戒。
自己是没有资格草菅人命的。
黎夏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她的手上沾染了人命。
毕竟她的思想还处于现代的法制社会。
哪怕来到封建的古代,融入骨血的观念亦不是一朝一夕能轻易被改变的。
“阿黎,与你无关,人是我杀的。”祁珩抱住黎夏颤抖的肩膀。
他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恐。
对于一个刚及笄的女子来说,误以为自己杀了人,会害怕也是情有可原。
黎夏仰着头望着祁珩,“你?”她眉头轻皱。
她回想了一下。
好似在自己失去意识之前,耳边确实有一道清冷的嗓音,嘴里吐出了杀了两个字。
原来那个时候了尘说的杀了,就是要杀了楚子誉。
不过他的口吻明显是命令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