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中人见许乘鹤和肖翰相熟,问道:“许兄和肖先生是旧识?”
许乘鹤点头:“是啊,我们父辈相识,到我们也是总角之交,后来又是同案,彼此相熟,只可惜我才疏学浅,不似肖贤弟这般少年英才,以至我俩功名路上中道分离。”
那年他们五个人保结同考,大柱二柱落榜,肖翰和康荀去了府学,许乘鹤名次差一些,就进了县学。
那人恭维道:“许兄一向勤学力文,来日乡试中榜也是指日可待。”
肖翰道:“正是,勤学好问,学理自通。”
“听说许兄在议亲,小弟在这里先恭喜许兄喜结良缘了。”
那人嘴上说着恭喜许乘鹤,眼睛却放在肖翰身上,问道,“不知肖先生可有婚配,小弟家中有一幼妹,年方二八,虽无倾国之貌,却也端庄柔淑,针织女红样样出色,肖先生若是不嫌弃,舍妹愿侍巾栉。”
旁边人听了,也立马上前来毛遂自荐,这家的妹妹,那家的女儿都来推销。
肖翰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大型催婚现场,好在他中举后想到过这个问题,有一些心理准备,不慌不忙道:“多谢诸位的厚爱,小弟而今要勤学苦读,以备会考,暂时还不考虑婚娶之事。”
“肖先生真是勤学律己,难怪年纪轻轻就中了解元,我等自愧不如!”
也有人道:“先成家后立业,成亲后有人给料理家事,照顾父母,岂不是少了很多烦心事?”
众人说了一阵,见肖翰是真不动心,也就住了口,将话题扯到别的上头了。
许乘鹤就拉了肖翰往旁边走了几步,单独又恭贺他得解元之名。
许乘鹤道:“本该当日去你家祝贺的,可不巧家中母亲病了,我忧思如焚,一时就没顾上,还望你别见怪。”
肖翰道:“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谁家不会有紧急事,我怎么会见怪呢?你母亲的身子可好些了,论理我应该去拜访的,只是时下琐事繁多,每天忙得头脚倒悬,实在是走不开。”
他与许乘鹤其实算不得有交情,不过人家既然在他中举后来送礼表示亲近,他面上自然也得有几分客套。
许乘鹤道:“有劳你挂问,我娘已经痊愈了。康兄呢,怎么不见?”
肖翰道:“他母亲卧病在床,他时常要在床前侍奉汤药,所以走不开。”
许乘鹤点头道:“康兄真是孝顺之极。此次乡试我也参加了,只可惜同他一样落榜了。”
肖翰道:“以你们的才学中榜是迟早的事,我虽然此次中了,但你们日后说不定还要后来者居上呢!”
两人又说了几句,那位寿宴的主人公李知县就出场了。
只见李知县浓眉大眼,竖鼻阔口,面带髭须,身穿一席青色朝服袍,头戴纱帽,脚下粉底皂靴,在仆从的簇拥下大踏步而来。
李知县走到主位,与众人见礼,随后分宾主入席而坐。众人说些祝福话,李知县回些感谢的话,就开始了席面上的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席间李知县的公子也出来招待客人,不知是不是错觉,肖翰觉得这李公子看自己的眼神里存在探究,然后又来跟自己说话,问他家里一些情况,让肖翰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