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辈的人都清楚,卢王年轻时勇猛好战,是出了名的常胜将军,属于激进派。而姬王爷行事小心谨慎,以稳妥为主,属于保守派,二人没少因为战事发生分歧。
后来他们在战场上做出不同的应敌战略,间接害死了对方麾下的将领,自此二人的关系更是势如水火,几乎达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不过有朝廷从中调和镇压,使得二人心怀顾忌,这才没有惹出祸端。这时候骆晁掺和进来摆明了是冲着私怨来的。
“王爷,此次通过科举的三鼎甲皆未成家,何不从他们之中挑选。”上官汝出列,恭敬垂首,言辞清晰,对身旁的骆晁看都不看一眼:“能从数十万学子中脱颖而出足以证明他们的优秀,配得上姬王爷的爱女。”
“你们怎么想?”涂钦御邪看向站在最后一排的邓淮和阮丰年。
无论官职大小,凡是京官皆有上朝资格,邓淮和阮丰年身着官服并列,三鼎甲中唯独少了沈魄。沈魄被安排在沈晦手底下做事,少不了刁难磋磨,如今的他形同弃子,探花的身份确实为他带来了便利,可在权贵云集的京都,他一无背景,二无圣宠,哪有人愿意为了他得罪沈晦。
面对摄政王的问话,二人同时出列。
邓淮垂首:“但凭王爷做主。”
涂钦御邪的目光又转向他身旁的阮丰年,此子佃户出身,背景清白,性子沉稳内敛,祖籍在蓟州安阳宛乡,被当地百姓喻为“文曲星转世”。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天赋过人,六岁能指物作诗,九岁作出《文渊赋》,以十二岁稚龄成为举人。
天才或许需要经过磨砺才会成长,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锋芒毕露的后果是他第一次参加会试被人冒名顶替,那人背后的家族为了不让朝廷发现端倪甚至将阮丰年囚禁,并要挟他下一次科举继续替族中子弟作弊。势单力薄的阮丰年无法反抗,就这样被囚禁了三年。直到下一次会试他侥幸逃脱找到当地县官告状,可惜天不遂人愿,那位县官得知他的遭遇不仅没有为其做主,反而打起了同样的主意。换作其他读书人可能从此一蹶不振或宁死不屈,可阮丰年哪样都没选,他装作认命为县官效力,使得县官放松警惕再次逃离,身无分文的阮丰年仅仅靠双脚穿过盗匪横行的蓟州并辗转多地赶到京都,可见他心性坚毅。没了阻碍,这次他顺利拿到榜眼的头衔,现任职翰林院正七品编修。
阮丰年个子不高,样貌只能算得上清秀,宽大的官袍笼罩着瘦削的身躯,显得空荡荡的。他始终垂眸,对旁人的视线不理不睬:“但凭王爷做主。”
“听闻前几日宋夫人张罗着为府上的嫡子选妻。”暮执出列:“还有奉大人的嫡子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两位公子年轻有为,家风清正,想来姬王爷应该没有不满意的地方。”